“昨日那個瘦猴在外監視著。”小馬和小虎回來彙報。
魏四點點頭,“不等明日了,今晚咱們就搬到那廟裏。”
費千金心有不甘,“可是……”
魏四知道他想說什麼,笑道:“都翻成這樣也沒找到,看來不可能有。”
“哎。”費千金歎氣道,“命裏沒有何須求,啊,啊!”
“命裏沒有何須求!”魏四笑著拍拍他肩膀,算是安慰。跟著,他開始布置,“秀蓮,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咱們晚上就離開這裏。”也就秀蓮有些物品,其他人除了破碗和木棍,簡單的被褥,便無其他。
晚上,派出去的小馬回來道:“那人走了。”魏四揮手,帶著眾人悄悄離開,前往那間破廟。
來到破廟,乞丐們都已歇息在大堂,見到魏四他們,驚喜著爬起迎接。宋二剛被扔在角落,一臉苦悶。
“秀蓮,你在裏麵那間。”魏四道,“小龍、小虎,你們幾個歲數小的住那間。”然後他看了看那些乞丐,點了幾個歲數大些和有些病怏怏的,道:“你們睡右側這兩間。”
“那你呢,魏四哥。”白天那個機靈的乞丐問道。
“我當然和大家一起睡在這。”說完,魏四已把鋪蓋扔在他身旁。
“這,這怎麼可以?”那些乞丐猶豫地道。
魏四道:“不聽我話的就離開這裏。”
他們隻好拿著被褥進了屋內。
“你叫什麼名字?”都各就各位休息後,魏四問那乞丐。
“我叫劉應選,淮陰人氏。魏四哥。”他答道。
魏四好奇地問:“怎會到了此處?”
劉應選道:“想入宮的,結果在最後一關被淘汰。銀子都拿去淨身了,沒有臉麵回家。”
“大家都一樣。”魏四另一側的費千金道,“以後跟著魏四哥好好幹。”
“秀蓮,秀蓮,疼死我了,來幫我揉揉。”宋二剛趴著大喊。
費千金爬起到他身邊,“我來幫你揉。”
“啊,啊。”宋二剛慘叫不已。
“好了,千金,別折磨他了。”魏四道,“吵得大家都不能好好休息。”
次日天未放亮,皦生彩便來到。他推開院門進入,見四處坑坑窪窪。而那棵老樹四周的坑更是很深,這裏是他斷定兄長埋藏錢財之處。他又慌忙入屋,屋內也是淩亂不堪,許多牆上的磚塊也被拔下扔了一地。
隻有兩種可能:被那些乞丐偷走;鄭國泰昨夜搶先一步來挖走。而後一種可能更大,因為那些乞丐是不會知道這裏藏有財物的。
“媽的,好陰險!”他脫口大罵。
兄長隻敲詐他一百兩,他便要挾我舉報兄長,讓他成為替罪羊。這裏的錢財何止一百,他難道不會殺我滅口?皦生彩心中打個寒顫。
想著想著,他心中彙聚出一個念頭:逃。
鄭國泰帶著幾個親信錦衣衛來到時,院門大開,裏麵的一切讓他又氣又惱。
兩個可能:乞丐們,皦生彩。後者可能性更大,因為乞丐們不可能知道那秘密,更因為他們皦家人生性狡詐,哥哥弟弟都是如此。
“立刻去皦生彩家。”鄭國泰道。
他家中隻有老婆和三個子女,說天未亮便出門未歸。
果然是你小子。鄭國泰留下兩人在附近監視後,匆匆回皇城,來到西六宮中的萬安宮。
還未走入萬安門,裏麵已傳來嬉鬧聲,十五歲的福王朱常洵仍象個兒童般與太監、宮女們玩鬧。又矮又胖身形臃腫的朱常洵被鄭皇後的親信太監龐保、劉成將他抬起,然後放下,地上仰麵躺著五個宮女,慘叫著迎接這從天而降比豬還重的龐然大物。
“哈哈,好玩好玩。”朱常洵在宮女的身上翻滾大叫著,“快,快,再來。”
正殿麵闊五間,黃色琉璃瓦,金碧輝煌。鄭國泰走過嬉鬧的人群時,小聲叮囑龐保、劉成,“留心點,別傷了小主。”
龐保笑道:“國舅爺放心。”小主怎會受傷,受傷的隻能是那些淚水直流,慘叫不斷的宮女們。
進得殿內,香爐散發芷蘭清香,鄭貴妃著海天霞色半透明白衫,朦朧如夢,隱隱露鵝黃抹胸,雅中有豔,添幾多誘惑。配以鄭貴妃天生白皙肌膚,上揚丹鳳眼,可謂不可方物。
鄭貴妃十四歲入宮,十三年來一直受到寵愛,不隻靠這姣好美貌,是因為她的聰明。其他嬪妃對皇上逆來順受,卻心藏戒備,她卻發揮自己的天真爛漫,用青春的熱情去填充皇上心靈的寂寞。她敢於挑逗和譏諷萬曆,她敢用手撫摸萬曆的腦袋,她也能睜大雙目傾聽萬曆的傾訴,她把他當成丈夫,不是皇帝。越是如此,萬曆皇帝對她的依賴越深,寵愛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