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傍晚,趙應元、徐進教帶著魏四、焦飛、李實、賈西西悄然出宮,前往石頭胡同。此行的目的很明確,報仇雪恨。
崔傳書是個老實人,被留下看家。
徐進教在石頭胡同附近有個老鄉,到了他家,拿上早已預備的短棍,懷裏又塞了塊黑布,準備蒙麵用。
這主意是魏四出的。史賓是監臣,職位比他們高,光明正大地去報仇,後患無窮。
在胡同口候了一夜,未見史賓。趙應元、徐進教望向魏四,等他拿主意。
“不急一時,先回。”也不知咋的,魏四在無形中成了頭。
回去後,趙應元、徐進教拿出好酒好肉,招待大家。你不拉攏人家,誰為你賣力。
一夜的醉酒歡天,天亮時個個醉倒,哪還管那些馬匹。幸好這幾日劉吉祥正在加緊訓練騰驤四衛營的五千多士兵,無暇顧及這裏。
他是個聰明人。東宮太子府的王選侍懷了孩子,秋中誕生,若是龍子,那可是皇長孫,皇上或許會前往天壇為孩子祈福。到時這四衛營的儀仗隊若遜於錦衣衛,怎麼交差?
連續三個晚上,趙應元他們都未候到史賓,有些泄氣。
“內官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魏四猜測。
趙應元麵孔的紅腫已消退,道:“明一早我去打探下。”
帶回來的是壞消息。內官監沒出啥事,史賓被提拔一級,成為少監。這新官上任,自是用心,收斂許多,一直未出宮。
“難道就這樣算了?我們那頓揍不是白挨了嗎?”徐進教怨氣十足。
趙應元卻似要放棄,“那咋辦呢?他不出宮,不去貴香院,咱們哪來的機會。”
魏四想了想,“我倒覺得機會來了。你們想,他這升官,必然會去慶祝,到時必然大醉。應元,你在內管監有人沒?”這些日子以來,魏四與他們已熟透,稱呼都變了。
“有個和我同年入宮的在內官監。”徐進教搶在前答。
魏四道:“那就好辦了。徐兄你隨時與他保持聯係,史賓哪晚出宮,咱們就哪晚跟去。若我猜沒錯,應就這幾日。”
趙應元點頭道:“魏四,就按你說的辦。”
果然,沒出三日,徐進教便匆匆跑來說史賓出宮了,不過身邊跟著六個內官監的人。
魏四毫不在意,“醉了後一個人都不是,都是爛泥。就今晚,走。”
趙應元和徐進教點頭讚同。他倆已主動把老大的位置讓給了魏四。
任何一個集體都有老大。這個老大與職位高低無關,與進入集體的時間無關,由他自身素質和魅力決定,是在無形中被認可的。魏四便是如此。
在石頭胡同口守到半夜,才見到史賓與他的手下們從貴香院出來。從他們搖搖晃晃的步履來看,都已醉。
魏四輕聲道:“準備。”黑布拿出,蒙住雙目之下。
已到跟前,魏四下令:“上!”自己已揮著短棍竄出,直撲過去。
史賓七人花天酒地了一晚上,每個人都喝得醉醺醺,猛然見有人揮棍撲來,嘴上喊著“幹什麼”,亂成一團。
魏四抓住史賓不放,短棍不停向他身上招呼。他慘叫著縮成一團。
趙應元、徐進教把所有怨氣發出,短棍往其他人亂打。
有人想跑,但腳不聽話,沒幾步便摔倒。焦飛、李實和賈西西追過去群毆。
魏四已交代過,這時不可說話,以免暴露身份。所以大家隻管揮棍,發出“嗨,嗨”聲音,其他話語不說。
這時,從貴香院出來三人,見到這邊情景,厲聲喝問:“什麼人?”說完,已跑了過來。
魏四往史賓猛敲一棍,道:“撤!”招呼眾人撤離。
一陣猛跑,見人未追來,這才停下喘著粗氣。魏四回頭一看,身後隻有四人,驚問:“西西呢?”
趙應元一屁股坐地,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也許從別處跑了。”
“你們在此處等著,我回去看看。”魏四不放心。
徐進教道:“回去幹嘛,這麼大一個人,還能丟了不成。”
魏四已轉身向回奔去,隻有李實跟著他。
未到胡同口,便聽到慘叫聲,魏四躲暗處望去,見賈西西被兩人死死抓住,史賓正對他拳打腳踢。
“史公公,用這個。”一人遞過把短刀。
魏四見這人,吃驚不小,是“胭脂紅”掌櫃馬三道。再細看,緊抓賈西西的兩人,一人是紅封教護法李守才,另一人卻是曾經的孫府管家劉明。
馬三道與李守才的武功,魏四見識過,知道自己不敵。而劉明的武功之高,從費千金和劉應選的敘述中,他也有所了解,很是厲害。
魏四想衝過去救賈西西,但自己連其中任何一個都打不過,更何況是三人。隻好緊握拳頭,眼睜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