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的前一天,除了魏四依舊清閑坐在夥房前偷偷瞄著正抱著小皇孫坐椅上的客氏外,大部分人都很忙。
一大清早,鄭國泰就來到萬安宮,未去拜見他的貴妃姐姐,先見了王成和龐保。
見到他倆,便焦急地問:“辦得怎樣?”
王成答道:“都已辦妥。”
龐保在旁打包票,“國舅爺您就聽好吧。”
“若再辦砸,我可不會饒了你們。”鄭國泰又威脅一句,這才去正殿見他姐。
兒子成親,了了一樁心事,又一個心事出來,就藩之事。雖說皇上亦是堅持不讓常洵去藩地,但經不起朝廷眾官員的吵鬧啊,萬一有了鬆動,兒子就會離開身旁。鄭貴妃憂心忡忡。
望見弟弟進來,鄭貴妃著急問道:“錦盒有眉目了嗎?”
錦盒?鄭國泰根本就未去查過,但說出的話可不是這樣,“姐你放心,再過兩日,就無需去尋那錦盒。”
茶杯已到唇邊的鄭貴妃愣住,疑惑地問:“為什麼?”
“姐,你就信我一次。”鄭國泰自信滿滿。
鄭貴妃感覺這話中有話,放下茶杯,“你,你想做什麼?”
鄭國泰詭異地笑道:“姐您就別管了,明日一整天你陪著皇上便是。”
這小子從小就愛自作聰明,可別做出什麼傻事。鄭貴妃隱隱感覺到異樣,叮囑道:“你可別做出格的事,到時姐姐也保不住你。”
“放心好了,我會老老實實地呆在都尉府。”鄭國泰不想再聽姐姐嘮叨,說完便告辭離去。都尉府全稱親軍都尉府,是錦衣衛的衙署。
弟弟走後,鄭貴妃仍不放心,使喚宮女去召龐保、劉成。宮女很快回來稟告二人不在宮中。
這些奴才膽子越來越大,得好好管製一番。鄭貴妃心想。
此事關係重大,龐保、劉成專程來到磚塔胡同。
馬三道、李守才領著宋二剛出來,宋二剛目光有些癡呆。
“二剛。”龐保喊著大舅子的名字。
“哎。”宋二剛機械地應道。若以前,必會妹夫妹夫的喊個不停。
劉成指著龐保,“他是誰?”
宋二剛憨笑著,“公公。”
宮裏的公公多了,沒有關係。龐保指著他問:“那你是誰?”
“俺叫張差。”然後又自作聰明地介紹那兩位,“這是俺三舅,這是俺六叔。”
被稱為“三舅”的馬三道笑著道:“兩位公公放心。他已食用了虛玉道長的藥丸,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叫他喊什麼就喊什麼。”
劉成仍不放心,突然指著龐保對宋二剛道:“他欺負你妹!”
宋二剛雙目圓睜,“他欺負你妹!”
“哈哈。”幾人大笑。看來這宋二剛是傻了。
“你為什麼來京城?”李守才炫耀自己的教育成果。
宋二剛馬上跺著腳,又哭又鬧,“小爺燒了我的柴,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哦,好的,讓你報仇。”馬三道用手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見效果不錯,龐保、劉成很滿意地點頭,“好,現在開始布置。”劉成從懷裏拿出張皇宮地圖,指著東華門道:“明日傍晚,讓他穿著宮中人的衣服混進去。”
“能成不?”馬三道擔憂地問。
龐保道:“那時會有很多事淨房的人洗刷好馬桶回宮,守衛根本不問。”
李守才跟著問:“進去後呢?”
“我會在內接應,將他送到這殿門外。”劉成手指慈慶宮。
“張差,記住沒。”李守才道,“明日入宮後,這位公公會帶你去報仇。小爺就在這裏麵,進去後,你就找到他,報仇雪恨!”小爺是宮內人對皇太子的稱呼。
宋二剛興高采烈地又蹦又跳,“報仇!報仇!”
龐保拿過一身宮中宦官衣服給馬三道:“明日讓他穿上這個。”
“成事後,還望兩位公公多在貴妃娘娘麵前替我二人美言幾句。”馬三道接過,笑道。
劉成發出尖利的笑聲,“你倆立下大功,貴妃娘娘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龐保發覺虛玉道長不在,問道:“虛玉呢?”
李守才笑道:“不知向哪位大人兜賣他的仙丹去了。”
劉成跟著笑問,“他的仙丹莫非真得很有效?”
“那是自然,看看宋二剛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了。”馬三道笑道。他的心裏在說,就算有效你們也用不到。
虛玉一大早就來到鴻臚寺丞李可灼府上,但他的目的不是向李可灼兜售仙丹,是為了見一個人。
三日前,李可灼告訴他有人想見他。他好奇地問是誰,李可灼便直接說出他的名字:汪文言。
汪文言不是什麼大人物,但虛玉卻和他家有些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