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事?魏四好奇地問:“什麼事會比天大?”
客氏聲音壓低,吐氣如蘭,嘴唇直貼著魏四耳根,“李選侍以王才人身體有疾,不適合帶孩子為由,已向太子請求撫養小皇孫。”
“她不是有孩子嗎?”魏四不解。
“是公主,能有什麼前途。”客氏鄙夷地道。撫養小皇孫這些日子,她已深深地喜歡上他,不願舍棄。到了李選侍那,誰知道還用不用她這個乳母。
“太子答應了?”
“魏朝說太子未表態,隻說最近事忙,之後再說。”客氏微微道。
魏四一把摟緊她,笑道:“太子正煩自己的事呢,哪有閑心管這些。”
“是哦。”客氏撅嘴道,“那女人心腸狠毒,可不好接觸呢。你知道不,她還提出把自己妹妹嫁給太子。”
“你是說李柔思?”在慈慶宮這段日子,魏四已對大部分人都有所了解。
客氏蔑視地道:“還不是因為自己生的是女兒,想讓妹妹替她生個皇孫。”
“太子答應了?”
客氏搖搖頭,“太子也未表態。”
魏四將她摟得更近,嘴唇在她粉臉上猛啄幾下,“我還以為什麼天大的事呢。和咱們無關,咱們快活咱們的。”
“死樣,剛才還酸溜溜的呢。”客氏笑著責怪。
“那不是因為人家心裏有你嗎?”
“那就把本姑娘服侍舒服了。”
“姑娘?”
“怎麼,我長得不像姑娘嗎?”
“象,我的芭芭拉姑娘。”
昏暗的屋內,旖旎無限。雖沒有真槍實彈,較平常夫妻的房事毫不遜色。
深夜刑部大獄,王之寀支開隨從,端著飯菜,獨自一人走入張差牢房。
張差,也就是宋二剛,又是兩日未進食,見到噴香的飯菜,雙目流露渴望,拖著枷鎖腳鐐便撲過來。
王之寀自不會這麼輕易滿足他,將食盤往身後端去,厲聲喝道:“坐下,老實點。”
宋二剛喘著粗氣,“吃,吃。”
先惡後善,早有打算的王之寀隨即和顏悅色,“先坐下,回答出問題便給你吃。”
“嗷。”宋二剛馬上坐回地上,但雙眼仍死死盯著飯菜。
他的反應落在王之寀眼裏,繼續誘惑,“先回答三個問題,你就可以吃了。”
“嗷。”宋二剛傻傻應道。
“你叫什麼名字?”
“張差,薊州人,殺小爺報仇。”宋二剛迫不及待地答道,似乎知道對方要問這三個問題。
王之寀沒想到這傻乎乎的人能一下子把該說的都說出。不,他不傻,在他的大腦深處他的骨子裏還有那份機靈存在,這更加說明此人的呆傻是藥物所致。
“吃。”宋二剛指著飯菜。
王之寀從懷中掏出兩粒紅色丹丸,“吃下這兩粒,才能給你吃飯。”
“好。”宋二剛伸手搶過塞進嘴裏,吞咽下去,然後不等王之寀發話,已踉蹌著到了飯菜跟前,直接用手抓起,一陣狼吞虎咽。
將盤底舔得幹淨後,仍意猶未盡,宋二剛又四處張望。
王之寀試探性地問道:“叫什麼名字?”
“張差,薊州人,殺小爺報仇。”宋二剛以為答後仍有飯吃,趕緊回答。
沒有效用呀,難道判斷錯誤?或者汪文言拿來的這並非解藥?王之寀懷疑起來。
宋二剛突然躺到地上,臉色大變,紅如赤炎,呼吸短促,口中“啊,啊”呻吟不停。
王之寀惶恐不已,湊過去急問:“你怎麼了?”他有些後怕,若不小心使他死亡,豈不是前功盡棄,難以彌補。抬頭向牢外大喊:“水,快拿水過來。”
牢頭聽到,忙端水進入。
王之寀將碗口放到宋二剛嘴邊,宋二剛如見瓊液,大口吞咽。
“快,再來碗。”王之寀趕緊吩咐。
宋二剛連喝三大碗,突然坐起,“嘩啦”喉中汙物噴出,全噴到王之寀身上。跟著雙眼一瞪,直挺挺地躺下去。
“張差,張差……”王之寀著急大喊。
毫無反應。
這下糟了,王之寀心中悔恨不已。
“還有氣。”老牢頭已在這大獄呆了大半輩子,見過的死人無數,手指往宋二剛鼻前一放,道。
“你在這看好了,我去喊禦醫。”王之寀連忙站起,吩咐道。
“這都半夜了!”老牢頭向已跑去的王之寀喊道。
絕不能耽誤。王之寀知道這是半夜,但刻不容緩,萬一張差有所閃失,罪責可就大了。
一般的郎中不行,他馬上想到談濟生這位老朋友,催馬奔向珠市口。
談濟生被叫醒,二話不說,拿上藥箱,上了王之寀的坐騎奔向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