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忙笑著雙手輕輕按在她的香肩,“魏四知道。這就去弄細米粉。”他這麼急著去,是因為想向劉若愚討教。
在禦膳監,見他這模樣,劉若愚不禁詢問。
魏四毫不隱瞞,隱去遇到殺手這事,把在東華門的經曆細致地告訴他。
“果然會這樣。”劉若愚若有所思。
“那日公公便曾告誡過魏四,可是魏四未放心上,實在慚愧。”魏四低頭道。
劉若愚分析道:“鄭國泰聽到你的名字,便要抓你,連王安公公的證明都不顧,可見他對你恨之入骨。”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魏四道,“我隻是無名小卒,何故招來這麼大的恨意。”
“你不懂。”劉若愚搖搖頭,臉色凝重,“鄭家在這次‘梃擊’案中顏麵掃淨,又得裝作無事。若對有名的人有所動作,會引來懷疑。但你這個無名小卒,有誰理會,所以全部的恨隻好撒在你身上。”
“那我的處境豈不很危險?”魏四擔憂地問。
劉若愚這次是點頭,目光中盡是憂慮,“沒錯。”
魏四歎氣道:“那該如何是好?難不成我要一直縮在慈慶宮中?”
“也隻有這個辦法。”劉若愚無奈地道。
“即使如此,恐怕也會招來災禍。”
“也是。”劉若愚又思索片刻,“鄭氏在宮中的勢力並未消減,若要整治你一個小小夥夫易如反掌,除非……”
“離開。”魏四醒悟。
劉若愚笑著點頭,“不謀而合。”
魏四又犯愁,“我這好不容易才入宮,離開後將來怎麼辦?”
“身在宮外,並不表示人不在宮內。”劉若愚這位愛讀書的太監,腦筋十分好使,“比如礦監……”
“但我聽說那些人都是皇上的人,象我這樣的人可以去做嗎?”
“礦監身邊也需要使喚的人呀。”劉若愚為能替魏四想到出路而高興。
魏四低頭沉思。
劉若愚已想得更遠,“你義父不是孫暹公公嗎?很多外麵的礦監都與他有些幹係,你可以向他說說這事。”
“隻要有礦監收留,便可以嗎?”魏四問。
“到時雜家再替你說些好話,應能成。”
魏四還在猶豫,“行,我再考慮考慮。”說完起身告辭。
“就為此事來這的?”劉若愚不解地問。
魏四這才想起正事,尷尬地笑道:“還有事呢,細米粉。”
劉若愚笑道:“好說,你先回去,雜家會派人送去。”他望著魏四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是什麼原因讓自己不由自主心甘情願地幫他呢?
回到慈慶宮的魏四幾日裏一直在考慮劉若愚的提議,心神不定的樣子。夜晚偷偷溜過來的客氏覺察到,盯著他的雙眼,一本正經地問:“說,是不是又有相好的了?”
屋內漆黑,魏四還是能夠看見她那雙妖媚的眼睛閃著迷惑的光。“又?我連一個相好的都沒,何來的又。”
“死鬼,難道我不是啊。”客氏發嗲著揮起粉拳輕輕打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魏四沒心情打情罵俏,沒好氣地道:“你是魏朝的相好,啥時成我的了?”
提起魏朝,客氏馬上很神秘地輕聲道:“魏四,昨日魏朝對我說太子已開始準備娶李選侍的妹妹。”
還以為什麼大事呢。“人家迎娶誰與你我何幹。”
“沒勁。”客氏已離開魏四身體,整理衣衫,準備離開。女人天生八卦,更樂意分享八卦。
魏四沒心思挽留,隨口說道:“走了啊。”
“不走在這礙眼。”客氏一甩白眼,一搖一擺地走出。不知道是不是真生氣?
魏朝不是個好貨,東華門前明明認出我,卻假裝不認識。魏四心想。
義父孫暹見多識廣,應該去他那探探口風。想到這,魏四才安心睡去。宋二剛遺落的短刀就在枕下,自經那夜驚魂後,魏四已不敢大意。
聽到魏四要出宮,王安關心地道:“這在慈慶宮雜家尚能護著,出了宮,你可要萬分小心。”鄭國泰在東華門的態度讓他清晰地認識到,鄭氏絕不會善罷甘休。魏四作為破壞他們計劃的重要人物,可能會成為撒氣的對象。
魏四點點頭,“公公叮囑的是,魏四一定會小心。”
“你準備何時出去?”王安又問。
“還未到晌午,這樣出去不太方便,小的準備傍晚以後。”
“錯。現在就出去,傍晚前一定要回來。”王安道。
“為何?”
“善不避時,惡不見光。”王安深沉地道。
魏四琢磨著這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