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魏四來到布鋪等消息,沒等到王安,隻來了魏朝。
“王公公讓我來通知一聲,你的事已成,過兩日入宮,公公會帶你去見李公公。”魏朝一口氣說完。
魏四大喜忙謝。
魏朝似乎沒心思聽他的道謝,轉身就走,嘴中嘟囔不停,“這慈慶宮亂成一鍋粥了,還讓我為這點小事出來。”
慈慶宮沒有亂成一鍋粥,因為有王安在。王才人昨夜病故,朱常洛一點反應也沒有,倒是李選侍早早跑來要抱走小皇孫。
王安千般阻止,萬般解釋這種行為不合禮數,才將她勸走。
李選侍並未罷休,又到朱常洛麵前大哭大鬧,訴說自己如何地喜愛這孩子,如何地渴望抱在懷裏之類的心情。
皇長孫在母親去世後該由誰來養,太子朱常洛還真沒權力來決定,因為決定權在皇上萬曆那。隻好撫慰李選侍,表態會向父皇建議。
王安是個守信的人,由於脫不開身,便交代魏朝來通知魏四。
魏四自不知這些,美滋滋地走出布鋪,在“雨嬋堂”前徘徊片刻,實在想不出合適的理由進去,苦笑離開。
不覺來到海波寺附近,想將入宮,應洗個幹淨才是,便走進。
“魏四。”身後有人喊。
魏四回頭,看見趙應元和徐進教。
“看,我說得沒錯吧,就是魏四。”到跟前,趙應元得意向徐進教炫耀自己的眼神。
徐進教大笑,“哈哈,果然是,真是想不到。魏四,聽說你去做礦監發大財,咋又回來了?”
魏四苦笑道:“發什麼財,還未進監衙,那位公公就被人取了首級。”
趙應元忙問:“莫非是前些日子死去的邱……”
“邱乘雲。”魏四幫他說出名字。
“你呀,真是個喪門星。來我馬場就死了賈西西,去那邊又是四人。”徐進教象是開玩笑地道。
魏四臉沉下來。想想也是,為啥我走哪,哪就死人呢?
“進去洗澡,我請客。”趙應元催道。
很熟練地被引到包間,三人泡澡時聊起。
趙應元笑個不停,“哈哈,魏四,你知道不,那個史賓慘了。”
“哦?怎麼個慘法?”魏四好奇地問。
“被發配去守墳了!”趙進教先答。
魏四不覺一愣,馬上聯係到趙應元來海波寺那次,“莫非被人告發?”
愛賣弄的趙應元奸笑道:“他貪汙的那些貓膩早就被馬公公記下,再加上還常出宮嫖娼,這麼多事不被告發才怪。”
魏四心想。宮裏誰沒這些事,大概是馬謙報複,還有你們這些人多提供些證據,史賓不慘才怪。
“魏四,你這次回來,有什麼去向呢?”徐進教問。
趙應元倒也爽快,“沒有去向,我就同我舅說聲,回馬場好了。”
見魏四未答,徐進教笑道:“恐怕魏四早已無回馬場心思!可別忘了,他是東宮的大紅人呢。”
“那肯定是回慈慶宮。”趙應元點頭。
魏四並未隱瞞,道:“準備去甲子庫,不知是否能成。”
“哪裏?”這二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浴池煙霧彌漫,仍很清晰。
“甲子庫。”魏四重複道。
“水太燙!”趙應元大喊,驚得在外守候的夥計忙去將火苗弄小。
“這等好差事咋就輪到他了呢?”洗好出了海波寺與魏四分別後,徐進教感歎道。
趙應元不由大怒,“我舅欲將我放到甲子庫,那李宗政以各種理由搪塞。為何這魏四就能進去?”
徐進教附和道:“是啊,這魏四算什麼,一個掃馬廄的,卻貪得這等好事,太讓人窩心。”
“不行,絕對不行。”趙應元不住搖頭,“這也讓咱們太丟臉。”
徐進教停下腳步,“咱們可以去李宗政那告發他。”
趙應元也停下,“告他什麼呢?”
“就說他經常出宮嫖娼。”趙進教馬上想出,“反正他也跟咱們去過貴香院。”
“行,就這麼辦。不過,得用匿名的方式。否則要讓魏四知道,見麵不好說話。”趙應元狡猾地笑道。
來到剛開張兩天的“旭升”當鋪,劉應選和小文、小武激動地相迎。由於鋪子不算大,劉應選暫時隻帶這兩位年齡最小的過來。
魏四問了問情況,又叮囑幾句做生意要有誠信等,這才離開。
鄒之麟等人對亓詩教的攻擊也已打響。
鄒之麟首先上疏,他參劾亓詩教控製吏部任用私人。
緊隨其後,鍾惺抨擊亓詩教擅權誤國,尹嘉賓斥責亓詩教飛揚跋扈以黨劃線,魏定國揭露亓詩教取媚方從哲企圖入主都察院。
而夏嘉遇的劾疏更是尖銳,他憤怒地指出方從哲亓詩教一味地壅塞皇上,不為國家幹一事,不為國家用一人,以致綱紀不立,朝野一片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