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應元根據前幾夜的節奏輕輕叩門,裏麵轉來聲音,“今晚怎這麼早啊。”
門一打開,田爾耕等人便揮刀衝入。
開門的是黃胖子,大驚往旁閃躲,便往懷裏摸流星錘。沒有拿到,放在屋內未帶。
“給我殺!”田爾耕厲聲喝道。
屋內還有五人是夥計,驚在那一動不敢動,任錦衣衛們的刀取了性命。
黃胖子可不想束手待斃,沒有流星錘不打緊,提起一個凳子砸向門口的錦衣衛,待他躲避之際,奪門而出。別看他身軀肥胖,這幾下子倒很迅疾,身法飄逸,那邊的田爾耕不由感激魏四。魏四說得沒錯,這胖子武功果然高強,我們不是對手。
外麵的魏四見黃胖子逃出,心道:老鄉,我這是第幾次救你了?接著見崔應元出來招手,知得手,手指放嘴邊發出哨聲,然後走向宅子。
一直等待的費千金迅速帶著人和兩架車過來,不用吩咐將箱子一個接一個地裝車,裝完便去向目的地。為了讓田爾耕安心,目的地是他在城西的宅子。
“撤。”魏四下令。田爾耕等人隨他很快離開,至於現場,不去清理。就是要造成這個場麵,讓那些人幹吃啞巴虧。
賭場那邊的駱養性也已行動,當他見那架大車出了後門,立刻率人現身攔住。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作甚。”他厲聲喝問。
今晚戴忠專程跟隨,見果然有錦衣衛出現,心喊僥幸。“這位大人,我們這是要出城。”
駱養性圍著車子邊轉邊道:“為何選在此時?”
“白日太忙,隻好此時。”戴忠敷衍答道。然後又輕輕對他道:“大人,這賭場是盧公公的。”
“我知道,所以更要盡心,以免你們盜取盧公公的財物。”這是駱養性的真實想法。
“哪能呀,隻是幾個空箱子,小的是按盧公公吩咐辦事的。”
駱養性哪聽的,一努嘴。手下上前打開箱子,果然空空如也。
“大人,小的不是說過了嗎?是空箱子。”戴忠得意地道。
這大半夜的拉幾個空箱子做什麼。駱養性疑心更重,但又說不出什麼。“好好給盧公公辦事。”說完揮手帶著錦衣衛離開。
戴忠暗暗譏笑。就你這兩下子,太好應付了。碼頭也不去了,回到後院。
由於有五人死亡,碼頭血案在次日清晨便報到順天府,尤三妹、魏廣微率衙役趕到。詢問附近的人,竟不知裏麵住的是什麼人。再看那五人裝扮,猶如乞丐,應無甚財物,便暫定為尋仇殺人。
尤三妹仔細查看傷口,不由皺眉,似是錦衣衛的繡春刀所為,暗暗記下。
戴忠是在晌午時知道這個消息的,黃胖子渾身汙穢不堪,還有血跡,到賭場找到他。
“什麼?”聽黃胖子講完,戴忠大驚站起,雙目癡呆。
黃胖子昨晚本在半路守著,希望能碰到戴忠,他們已約好昨晚是最後一晚。沒有遇到,這才趕來賭場。他大口喝水,喘著粗氣,“是錦衣衛的人幹的。”
戴忠的腦海裏馬上出現駱養性。是他,一定是他,分兵兩路,想一網打盡。
“快點通知盧公公吧。”黃胖子建議。
戴忠沒有回答,一屁股坐下去,猜測盧受知道這事件後會怎麼做。都是從宮裏人詐來的銀子,他是不可能拿出自己銀子來抵銷的,所以他會和之前的計劃一樣,由我來承擔詐騙的罪名,而他會裝作一無所知。他也不會再拿出銀子讓我遠走高飛,那隻有一個結果:殺人滅口。
“你在想啥呢,快些告訴盧公公,給咱倆點銀子,讓我們遠走高飛。我也不多要,還是以前說好的,一千兩。”黃胖子焦急地道。
哼,還銀子呢,給你一刀還差不多。戴忠下定決心,問他:“黃兄,銀子沒了,你說盧公公會放過我們嗎?”
黃胖子聽出此話含義,“戴兄的意思是?”
“昨晚最後那批銀子不是還在賭場嗎?不如……”戴忠握緊拳頭。
黃胖子一聽,立刻同意,“趁他還不知曉,咱倆拿了逃走。”
戴忠略想一下,“他在宮裏有勢力,宮外卻無甚基礎,諒也無可奈何,隻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成,快走。”黃胖子站起。
“帶著銀子出城目標太大,不如先藏起來,待風頭過去再回來拿。”戴忠建議道。
黃胖子狐疑地望著他。你可是京城人,到時我到哪裏找你去。“如此目標仍很大,不如你我分開走。”
哼,還是不相信我。戴忠道:“好。”然後指著床下,“銀子都在下麵,我倆分了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