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山風吹過,令人極為暢快。這兩位雖接觸時間並不長,卻似多年的好友。飲著美酒,吃著叫花雞,暢所欲言,很是痛快。
喬子峰說起在魯的趣事,令魏四心生羨慕。逍遙於江湖比之憋屈在深宮更讓人想往。
日漸西斜,兩人不舍分別。喬子峰回他的江湖,魏四回他的深宮。一切如舊,生活繼續,該逍遙的逍遙,該憋屈的憋屈。
魏四不想永遠憋屈下去,所以他會抓住每一個機會不斷改變,迎接屬於他的春天。
在珠市口布鋪,魏四迎接李浩敏的到來。李善慧也已趕來,與李善載很是興奮熱情。眾人似毫不知危機正一步步靠近。
布匹接下,魏四已在附近酒樓置下酒席為李浩敏接風洗塵,但一踏出布鋪,頓時被眼前情況驚住。
“魏四你叛國通敵,哪裏逃!”魏朝恥高氣揚地站中間大喝,他的兩側立著十位褐衣白靴的東廠廠衛。
魏四很是糊塗,問道:“魏大哥,你這是?”
魏朝氣憤不已,“別喊我大哥,我沒有你這樣偷嫂子的弟弟。”
他倆的糾葛,那些廠衛當然清楚,不覺抿嘴偷笑。
“笑什麼!”魏朝尷尬喝道。
“魏公公,我們是奉盧公公之命來陪你辦事,可不是你禦膳監的人。怎的笑笑也不成嗎?”其中一位臉龐較瘦,身材頗小的年輕廠衛不服氣地道。
其餘幾位立刻不屑瞥了眼魏朝,嚇得他不敢再多說。
他顯然是檔頭,魏四笑著行禮,“這位兄弟可否告訴魏四,因何而來?”
他確是檔頭,名孫雲鶴。來之前,盧受交代過對魏四客氣點,不可亂來。“你就是魏四啊。這位魏公公舉報你利用這家鋪子與朝鮮商人勾結叛國,盧公公特派我等來緝捕。還望魏公公不要讓我等為難。”
“我們做正經生意,何來的叛國。”李浩敏怒道,花白胡須亂顫。
李善載已得魏四透露,輕輕拉下他的手臂,“爺爺,魏四哥會處理的,不用怕。”
魏朝不願耽擱時間,指揮道:“把他們全給抓了!”他又忘了自己身份。
“真金不怕火煉,好,我跟你們走就是。”魏四根本不睬他,對孫雲鶴道。
“還有他們。”魏朝指著李浩敏爺孫三個。
“她是女子,我看就沒必要了吧。”魏四卻對孫雲鶴道。
孫雲鶴有種受寵若驚之感,“好,那就委屈魏公公了。”魏四這兩年的風頭已使他成為宮內太監的偶像,象孫雲鶴這種有誌向的年輕太監更是奉若神明。
魏四過去安慰李善慧,“沒事的,有些誤會,去解釋清楚便可。”然後又對掌櫃道:“小事,便不用通報***了。”
說完,與李浩敏、李善載一起被押往東安門北側,那裏有東廠自己的監獄。
李善慧驚慌著奔去找楊留留和尤三妹告知情況。
東廠的審訊室陰森可怕,老虎凳、木驢、竹板、荊條等刑具樣樣都有。這是魏四第一次來東廠,心頭不由一顫。
到了這裏能活著出去的有幾人?
“魏四,老實交代,否則就用大刑。”魏朝徹底忘記身份,往椅上一坐,得意忘形地大叫。
“魏公公,盧公公叫你過去。”孫雲鶴蔑視地道。
魏朝忙站起,手指魏四,“哼,你死定了。”
魏四心中笑想,是誰死定了呢?
孫雲鶴下令手下,“先押進牢房,盧公公會親自審問的。”
“魏朝,你立下大功,雜家給你記下了。”盧受誇獎魏朝,“你先回去,暫不要聲張。”
“不能放過魏四。”魏朝****。
盧受懶得理會他,聲調提高,“雜家知道怎麼做,不用你教。”
魏朝不敢再多說,慌忙離開。
“過會他會一個一個審問,你倆不用怕,按我說的答話就是。叫你按手印隻管按便是,不用管裏麵的內容。”牢房裏,魏四叮囑李浩敏和李善載。
爺孫倆點頭聽著。
果然先是李浩敏、李善載輪流被叫去審訊。見兩人回來時毫發未損,魏四笑著解嘲:“就當來見見世麵好了。”
押到審訊室,盧受端坐等著,魏四押到他對麵而坐。
“魏四,你受苦了!”盧受笑道。
魏四指著孫雲鶴,“是這位兄弟對我客氣。”
“哈哈。”盧受轉頭,“雲鶴,你做的很好。”孫雲鶴是他上任初提拔起的檔頭,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
孫雲鶴望著魏四,心想還好對他客氣。看盧公公對他的態度,簡直就是請他來做客的嘛。
“公公,事不遲疑,盡快行動。”魏四說起正事。
盧受指著案上兩張寫滿字的審訊記錄,“哈哈,這兩個朝鮮人倒識實務,已按下手印。證據確鑿,明日雜家便上奏皇上,彈劾王安。苦了魏老弟,還得在牢房裏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