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眨巴眨巴眼睛，“來來來，強子，你先別急，咱們到做飯的屋裏說吧。”
他看了一眼廚房，我抿著嘴唇，跟著四叔重新回到了廚房裏，他點起了煤油燈。
“叔先問你啊，你們跟小月來鎮子上，難道不是為了旅遊？”
我一愣，這哪兒跟哪兒啊！
“當然不是！”
“啊？我還以為...等等我捋一捋啊！”他坐在了用土坯盤成的灶邊上。
“我一開始啊，以為你姐跟你說了在這當老師的事，因為我們鎮子也算有點年代了，古鎮，又保存完好，雖然沒被開發成旅遊景點，但也絕對是個好地方，山裏還有個湖。你姐也是知道的，所以叔一聽你的名字，再看你的長相，知道你們是姐弟，以為是你姐介紹你過來的。”
四叔頓了頓，掏出煙袋鍋，填上點煙葉，用火柴點上煙，繼續說：
“但是你又說不是你姐讓你來的，我就想，肯定是小月跟你剛好是朋友，就帶你來看看，畢竟她爸以前也總來，這就跟世外桃源似的。可你這一問我什麼真相，叔還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四叔很無辜的樣子，但我可沒忘他之前說的話，還有當時的表情。
“叔，那我問你，為什麼你剛才聽我說完我根本不知道我姐來過這裏，你的反應那麼強烈，還說自己嘴巴不把門，說沒想到我什麼都不知道。”
四叔也著急了，猛地砸吧一口煙。
“對啊，我想既然你壓根不知道你姐來過，那她肯定是不想讓你知道，我這一說，不就算是說漏了嗎！雖然我也不覺得她來當老師，需要隱瞞你。”
四叔說話時好像很坦誠，不像在騙我。
他一口一口抽著煙袋鍋，我就皺著眉頭，攥著拳頭站在原地，心亂如麻。
“那你又跟王月說，湖邊來了一群不速之客，是什麼意思？”
我一問出來，四叔吐出一口煙，嗆得我咳嗽起來，感覺不會是太好的煙葉。
“還有，你還說，那不速之客是針對我和霖子的，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叔，你還咬定自己不知道這裏的秘密嗎？”
“鎮子上是有些事情...”四叔說著臉色越發難看了。
“一些你們這些外地人理解不了的事情，但也算不上什麼秘密。你剛才不是問我，這宅子鬧鬼嗎？”
他的話音很低沉，滿是溝壑的臉被昏暗的燈光一照，好像幹枯的樹皮，有點嚇人。
我點點頭，頭發根都要豎起來了。
“鬧鬼的是舊怨湖，那裏有個女鬼，消停了一段時間最近又出現了，專門對付男人，所以我才說你和跟你一道來的那兩個男娃有危險。”
我猛然想起了王穎父親的那副畫，一個眼神幽怨的女人站在窗前。
那窗戶好像舊怨湖邊上紅色木屋的窗子，難道那女人就是四叔口中說的女鬼？
“那這個女鬼是什麼來頭，四叔你能再說仔細點嘛？”
他歎口氣，搖搖頭，“算了還是，大晚上的別說那些鬼東西了，不然四叔都不敢回家了啊。”
四叔可能是因為承認了自己膽小，所以有點尷尬，就笑了下。但其實他皮笑肉不笑的，很不自然，而且他拿著煙袋鍋的手，明顯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