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地轉過頭去，我看著空蕩蕩的後座，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我太過緊張了。
我猜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嚇人，因為安警官很快就把車靠邊停下了。
“強子……你剛是不是又看到他了？”他問。
我點點頭，“我不想嚇你，但我用餘光看到他就在你的座位後麵。”
安警官猛吸一口氣，雖然車裏有暖風，但他還是打了個寒顫。
“他想幹什麼？”安警官問。
我搖搖頭，“不知道，當我回頭去看的時候，他就已經消失了。”
“該不會是因為你剛才說了一句，如果再看到他或許能想起來更多事情，他就真出現了吧？”
此時我頭發根都已經豎起來了，倒是真有這可能，可惜我還是什麼都沒想到。
“對了，你說老九有沒有可能是自殺的？”
“自殺？”安警官問，“不會，警察都已經排除這個可能了。”
我緊接著問是怎麼排除的。
他告訴我，老九沒有自殺的理由，他家裏還有個年幼的孩子，在他死之前，還跟黑胖子說過下一趟要去哪兒送貨，說這批貨送完這個月超額完成，老板會多發給他們兩個兩千工資，說的時候特別高興。
也就是說，老九是一個對生活懷有希望的人，不會突然想不開。
“那有沒有可能是被人打暈了抗在肩膀上放進了停屍冰櫃，那個人穿的是跟老九一模一樣的鞋子，還特意在冰櫃門上留下了老九的指紋。”我問。
“你這個推理很有可能，但是那樣的話老九可能昏迷中就被憋死或者凍死了，根本不可能醒過來。”
“也許，那個人把抽屜拉開，一直等到老九醒來，就把冰櫃抽屜關上了！”我大膽推測。
安警官撇了下嘴巴，說不排除這個可能，但警察把當天的監控錄像和太平間的屍體進出記錄都看過，全都是正確的，老九就好像憑空出現在太平間裏似的，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進去的，更不知道凶手是怎麼離開的。
我抓著頭發，這也不對，那也說不通，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對了，我還沒告訴你，老九是什麼時候死的呢。”安警官說。
“哦，我以為這個不是很重要，估計是在貨車司機到警局接受調查之前死的吧？”我問。
“不，他的死亡時間就是黑胖子在警局被問話的時候。”
“也就是說我以為自己出現幻覺，看見老九的時候，他其實剛剛死？”
安警官點點頭，“應該是吧，我不知道具體時間，但隻有他死了以後，你才能看見他的靈魂啊。”
說完後安警官重新發動汽車，帶著我朝醫院駛去。
之後一路我們兩個沒怎麼說話，就簡單說了點關於老九的事情，他的屍體確實還在太平間裏，案子懸著，他家屬也不依，所以一直沒有火化。
“我在太平間等著你。”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什麼？你剛才跟我說話了嗎？”我轉頭看向安警官。
“沒有啊，怎麼了？”
“沒事，就是再開快點吧，我想趕緊回醫院去。”我的手心裏已經全是汗了，猛然意識到那個聲音聽起來既不是安警官的，也不是老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