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蝸居在廢棄下水道中,靠拾荒為生的人,怎麼會那麼清楚地知道每一天是周幾呢?
一般來說,不需要上班打卡的人,很容易沒有時間觀念,對於一個流浪漢,沒有記錄日期的工具,恐怕更大的可能是每天渾渾噩噩度日,沒有周幾的概念。
若真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
他既然不知道車上運送的是什麼,就說明沒有仔細考慮過這件事,也沒觀察過那輛車,然而他又可以非常清楚地說出那輛車周幾會從這裏經過,說明他又是仔細觀察過的。
這兩點是相互矛盾的,因為他給我的答案過於精確了。
如果那輛運送人體器官的車,每天從拾荒者所在的下水道口前經過,對方真的會大搖大擺走過去,絲毫不擔心這唯一的目擊者嗎?
不會想到要把他滅口,或者威脅他必須保守秘密嗎?
換位思考一下,換做是我的話,恐怕不會這麼大意,我至少要保證這個拾荒者的嘴夠緊,絕對不能透露我的事情。
我想起來拾荒者最後盯著我,等著我給他錢的情形,或許,他也收了那個鑲金牙的人的錢?但如果是一大筆錢,他還用得著繼續拾荒嗎?
還是,一點小錢加上死亡威脅,使他不敢亂說話。又或者,是那個人故意讓他跟別人這麼說的!
那鑲金牙的人可能並不是周二、四、六駕車從幹涸的河床上經過,而是一、三、五!
想到這裏,我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為自己有預見性的這番思考感到沾沾自喜。
之後我給王穎發了個短信,告訴她明天不用來接我了,我們會在周五時再去。
於是周四這天就無事可做了。
我決定去找胖老板。
按照王副院長給的地址找過去,我終於見到了胖老板。
他看起來跟以前沒什麼兩樣,隻是眼神裏少了原來的憨態,多了一份冷峻和深沉,這讓我想起了胖老板的哥哥,林清。
“胖哥。好久不見。”我站在他那大辦公室的門口,一位女秘書就站在我的身體一側。
胖老板沒有回答,給女秘書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離開。
等女秘書走後,胖老板終於收起來那副冷峻嚴肅的麵孔,樂嗬嗬走過來,攬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到辦公室裏高檔的皮沙發上。
“胖哥,你最近怎麼樣?”
“哈,你看呢?”他兩手一攤,悠閑靠在沙發靠背上,翹起來二郎腿。
“我不知道。你哥他,怎麼樣了?”
胖老板卻問我,要不要喝茶,我說不喝,他就去給我倒了一杯水。
等他回來,我繼續問他,林清如何,藥廠經營得怎麼樣了。
胖老板說藥廠效益不錯。他決口不提林清的事情。
我看看辦公室的四周,觀察有沒有監控一類的,然後謹慎地問胖老板,跟夜總會那個藍鳳凰談的合作怎麼樣了。
沒有直接提出六芒教,也是擔心會破壞了胖老板的計劃。
“沒有合作。”他直截了當地回答。
“什麼?可是……”
“沒有合作。”他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