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分鍾之前,當時我跑出客廳,架著黃三那將近二百斤的身體,艱難地準備穿越那些實驗室。
我剛走進那間像健身房一樣的實驗室,結果實驗室兩麵的門就全都封住了,隨後我聞到了一種怪異的味道,很香,細聞又有些臭。
當我聞到那種氣味之後,過往的一切痛苦回憶猶如潮水一樣,淹沒了我。
孤獨,突然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了,身體上的舊傷口全都開始痛癢起來,那感覺令人發瘋。
黃三從昏迷中醒來,他徹底垮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肯定也是想起來過去的事情。
當黃三把槍拿出來,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我甚至沒有想去阻止他。
就在這時,氣味消失了,黃三就像被一個無形的人踢了一腳,手裏的槍突然丟了出去。
我的腦袋清醒過來,剛才的感覺卻深深留在我的腦海裏,我不想再經曆一遍剛才那種感覺,深知自己軟弱,卻無法再鼓起勇氣反抗,因為我已經相信,反抗不會有結果。
殺人誅心,比一刀了斷一個人可怕上千倍。
現在,我跟在小女孩的身後。
她什麼都沒有說,但一走進這間陰暗的房間裏,我馬上就知道她要我做什麼了。
有些記憶已經變成了我的條件反射,好像成為了我的肌肉記憶,並不需要我的大腦參與工作,身體就可以自行完成。
屋裏有人,我不知道有多少,黑暗中,我撫摸著每個人的臉龐,冰冷,僵硬,死氣沉沉,好像一件件沒有生命力的藝術品,但我即將賦予他們生命,我渴望這種感覺。
我忘了身邊有誰,忘了身處何地,左手正在發熱,不用看也知道,它已經躍躍欲試了,我頭上的血管開始猛跳。
腦海中不斷出現一句話。“有些事,做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我的最後一幕記憶,停留在一雙眼睛上。
黑暗中,一雙藍色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它們發出淡淡的光,柔和,親切,跟我對視的那一刻,我知道這雙眼睛中的光芒是我點亮的。
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躺在車後座上,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開著車的王穎,窗外下著雪。
很快,我再次昏迷過去。
我做了有違自然規律的事情,跟成了魔鬼的幫凶,必定要付出代價。
而我付出的代價就是成為植物人,昏迷了整整四十九天。
這四十九天,我的身體是植物狀態,可是我的大腦卻相當活躍。
我可以思考,會睡覺也做夢,每天按時醒來卻無法睜開眼睛,感覺饑餓,卻無法張嘴去說,甚至不能吞咽口水。
我聽得到身邊的人在我病床邊談論的一切。
他們開心時,我希望可以跟他們一起分享,他們難過時,我希望能寬慰他們。但我卻隻能聽著,麵無表情地躺著,什麼都做不了。
他們也不知道我有意識,全都以為我聽不到,因此他們肆無忌憚地對我說了一些話,包括一些藏在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