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一個嘶啞的男人聲音傳來,非常熟悉。
他的聲音有點公鴨嗓,辨識度很高,我心頭一緊,立刻衝進衛生間,隻見紅胡子正奄奄一息地靠在洗手池邊。
我的腦子一下子就亂了,怎麼都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很快我反應過來,先救人要緊。
“胡子叔,你這是哪兒受傷了!”我邊問邊觀察,他上半身有血,但沒看到傷口。
他嘴唇張了張,幹巴巴的,愣是沒說出一句話,隻是用手指了指腿。
我這才發現,他少了一隻腳,另外那隻也沒穿鞋子,腳後跟有一塊傷,就好像被人切下去了一塊肉。
鮮血不停往外滲出,我立刻解下褲腰帶,綁在斷腳的那條腿的大腿上,暫時幫助止血。
然後我把剛才脫下來的血衣用匕首一割,撕成兩半,分別包住紅胡子的腳後跟和斷腳。
“走,胡子叔,我帶你去醫院。”說著,我就要把他架起來。
“不……不……別……”紅胡子咬著牙,搖頭,“水,先給水……”
我連忙點頭,擰開水龍頭,好在還有水。
水管裏發出磕磕巴巴的一陣響聲,那是長時間沒通水,管道裏的氣體發出來的動靜。
等到水管裏的水流順暢了,我立刻用手捧著,給紅胡子喝了點水,這樣又喂了他兩次。
他緩了緩,比之前好多了,對我說道:“讓你帶來的書呢?”
我如夢初醒,一拍上衣,發現書沒了,再仔細一回想,往地上看了看,隻見那本破舊的黃皮書正靜靜躺在地上。
那本書我就裝在上衣內兜裏,剛才衣服被我撕毀了,慌亂中書也掉在了地上。
我立刻把書撿起來,遞給了紅胡子。
撿書的時候,我還看到地上倒著放的一罐熒光劑,那就是剛才紅胡子給我留下線索的東西。
其實我不明白,紅胡子為什麼要拖著一雙斷腿,費勁千辛萬苦,一定要來到這個房間裏,我看不出這裏有任何特別的。
“恩。不錯,強子,你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我沒事了。”紅胡子說道,說話比剛才流暢多了,氣息也平穩了不少。
我當然不能讓他就這麼一個人在這裏,“胡子叔,你說什麼傻話呢,不管怎樣,我也得先把你送到醫院去啊,不送到醫院,也得給你叫一輛救護車,或者讓朋友來接你!”
“別,別。什麼都不要管,做你的事情去,我就是出了點血,要不了命,你做你的事情去,我也……額嗯……”
他深吸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痛苦地呻吟了兩聲。
又緩了一會兒,他繼續說:“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我還有時間,胡子叔,你要是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或者不讓我幫你,我就不走。”我堅定地說。
紅胡子無奈之中,又有點生氣:“你這孩子!怎麼,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我繃著嘴,不說話,也不離開。
紅胡子著急壞了,要不是他有傷,恐怕會直接把我打出去,可惜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好吧。我簡單說,你聽完趕緊給我走!”紅胡子有點生氣。
“恩。你說。”
“那紙條是我給你寫的,本來我是想去偷書的,但被包圍在那裏,我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就快速把書放回去,並且給你留下了紙條,目的是讓你幫我拿到那本書。”
我聽完異常驚訝,又十分疑惑。
“胡子叔,你是說,你潛入了藥廠,找到了那個小黑屋,為了偷書,後來沒成功,被人抓住了。”
我短暫停頓片刻,繼續說:“然後你又從藥廠裏逃出來了?!”
“是。我今天必須來這。”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