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的時候,顧方西轉身,正色且慎重的問,清晰分明的側半邊臉在巴黎樓梯一貫複古的淡黃色燈光下,黑如夜色的紳士英俊。
沒見過這樣在巴黎的顧方西,蘇暖暖的印象裏,這個男人總是曖昧的與那個老女人調笑輕語,恣意毫不在乎的留情風流,在那些女人追逐的目光裏,他就像一陣邪肆霸氣又冷雅的風,席卷眾多願意為他心甘情願付出的名媛政客。
“我,答應。”
怔忡如夢,蘇暖暖朦朧呆愣的點點頭,姣好卻暗淡的臉孔蒼白但有些許的色澤。
她在這一天遇到一對男女,認識一個疏朗溫和的女人,認清了一個可以變得溫柔認真的男人。
而就是這一麵,隻是普通的一個見麵,讓她和遲歡成為了朋友,同樣有過傷痕的女人,在將來的確相伴了很久,但也因為這一天後來的一次遇見,注定了她們不可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人和人之間總有些許可以隱瞞很久很久的隔閡和秘密。
在很多方麵可以相伴的女人,也許就在那一個不經意的秘密下背叛對方,然後漸行漸遠……
但這一刻,蘇暖暖愛遲歡甚至是敬愛的心是真的,遲歡也是心疼蘇暖暖的,僅此而已。
……
夜色愈加暗了。
暗得可以隱藏著所有深埋在歲月裏的破碎記憶,尋著幾絲尚且溫暖的月光,稍稍尋回些許殘留美好時光的記憶。
小心翼翼抱著懷裏的遲歡,回到飯店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那滴滴答答的鍾敲得他胃裏酸疼翻滾,顧方西長長籲了一口氣,懷裏熱熱暖暖的,讓他回了神,深色狹長的眼眸注視著這一張早已摸起來不再豐腴的微削的麵容,潮紅的顏色滾滾的在她素淨的臉上一層層的渲染,他看著,很認真的看著,然後慢慢將她放在了床上。
“你忘了我不讓你喝酒的嗎?”
顧方西刮著遲歡軟軟的鼻子,她的鼻子不挺,正好讓他磨蹭兩下軟軟的很燙手也很溫暖。
她在床上無意識的轉了個身,咕噥著“嗡嗡”他聽不懂的話,抱著他窄瘦的腰身安靜的不再動彈。
無奈的搖頭,他隻得輕輕歎一口氣,他讓她不喝,其實很簡單,這個外表看似開朗知性的女人其實很多時候都習慣自我防備,也許這個是很多人的通病,也是遲歡她的。但隻有在喝酒的時候,那防禦能力會極度下降,甚至好幾次他都會聽見她不假思索的說心裏真實的夢話,也分外會依賴別人。
蛋糕上的燭光隱隱跳動,他狹長的自身眼線眯得很緊,眼裏的幽光閃爍著許多情緒,最後滲出絲絲溫淺的笑意,指腹不禁擦著她白淨的頸項上下摩挲,那久違的溫暖就像潮水一般的用來,幾乎快溺斃了他,僅僅如此就夠淹沒他。
第一次知道她喝酒的習慣是在新婚之夜的第二天,他從畫館回來得有些晚,剛放下助行走的拐杖便迎來了火熱糾纏的懷抱。他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模模糊糊的,摸清了她的臉,才清了清喉嚨,按下她不安分伸進他衣服內的手,沉聲溫柔的道:“別這樣……咳,一股子的酒味,你喝酒了?”
“恩……方西……顧方西!不喝酒,不喝酒我問不出來……”她傻氣的摸摸自己的頭,燙燙的,摸摸他,也燙燙的,輕笑,深深吸幾口氣,她腦子一片空白隻想把藏在自己心裏的話都說出來,“昨天,昨天……顧方西,你是不是‘不行’?你昨晚為什麼都沒碰我呢?你說!你說!”
頭疼欲裂,神經一蹦,他身子微顫,挺拔的身姿突然一彎,無力的接住她四處動彈撩撥他的火熱身軀,柔膩淡淡體香的味道蹭得他全身僵直起來,她的問話也令他一下子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