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婚姻心髒(2 / 2)

“這牌子的名字真難聽。”他淡淡好笑的接話,想到當時隻不過是個門外漢,嘴角上翹,左手疊著她放在自己臉頰的手下意識眷戀的撫摸著。

可他沒說的是,她的那句,你穿著一定能夠很好看他記了那麼久……那是他衣櫃裏出現最多的牌子,比所謂“West”的衣服更多。

“範思哲,多好聽的名字,你不過就是沒興趣罷了。可你現在呢,方西,現在的你可以隨便拿一件高級成衣就能指出它麵料的名字,它的刺繡是出自哪家工坊,它的珠寶是源於哪一個時代的,是什麼種類,何種風格,你甚至可以挑剔的指出它的缺點……你已經有你自己的風格,你有你自己品牌,你對衣服的考究已經是出自職業的本能了。而我呢,你還記得我當時是什麼樣子嗎?”

“我記得,當然記得,新聞係其實很枯燥乏味,你每天都要背到很晚的世界新聞事業史,理論常常搞得你晚上睡不著,半夜翻來覆去,最後我陪著你一起背,這裏,黑眼圈,這裏的眼袋腫得像是核桃……”

顧方西嘴角抿著,溫潤俊美,修長幹淨的手指碰觸她的微涼的臉頰,腦中浮現很多幅曾經隻道是尋常的畫麵,如今的功成名就,如今的事業職人,他們都曾經不是如此的。

她失笑,嘴角還有淺淺不易察覺的酒窩,白淨麵容大方而明亮:

“是啊,我還記得哭著摟著你的脖子抱怨要轉專業。可是……自從你走了以後,我突然覺得,那是我最大的樂趣了,你對它認真,用心,它會加倍的回報你,你愛它,它也會讓你覺得值得……”

聞言,他肆意的笑意緩緩褪去,隻能淡淡的道:“我明白。”不再說對不起,也不再說什麼解釋,他隻是抿著唇,眉目溫柔,撫著她如綢緞的發絲,心頭有些抽疼。

她的指尖劃過他飽滿的額頭,沾染了些許汗,抿唇,她還是笑著一字一句平靜的說:

“就像你有你的職業本能,我也有我對這份工作的職責認知。你不會知道,當我聽說很多的同行因為報道了汶川校舍倒塌事件被罰後,還是堅持報道校舍倒塌原因的時候,我想,這份工作我願意和他們一起用所有去堅持……烏魯木齊的事件的確可怕,但是既然已經決定了人員,再換一個人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相信你會尊重我的選擇,對嗎?”

無法做聲,他深深的閉了下眼睛,睫毛微顫,胸口微悶,努力的平息情緒,眼窩下有抹淡淡的青色。

天機已回複明藍色,透徹清亮,醞釀出某種絢爛的光澤。

滿地的狼藉卻別有一番韻致,大雨後總是叫人難以描繪的震撼。

嘴角彎起,似有似無的奈何與寵溺,半晌,顧方西終於睜眼,瞳仁漆黑如墨,媚惑懾人,狠狠的俯身吻了她,感覺她顫了顫,唇舌相觸,細細啃咬磨蹭,他終於放手,捏著她光潔自然的下顎,冷冷深沉的道:

“你要把我的遲歡平安的還給我,否則,我恨你一輩子。”

她也微涼的笑,笑得令他迷眩,扯開他的病人服的領口,堅硬陽剛的鎖骨上方,狠狠的咬了口印記,他無聲嘶了聲,任她咬動。

遲歡按著他強而有力的左胸心房處,繃著嗓音硬聲笑容恣意的說:“顧方西,我真希望,下輩子我是你的心髒,我不跳你不走。”

“你已經是了,寶貝。”

……再沒有人像你一樣,可以讓我認輸,讓我心甘情願的撤退。

嘴角露出明亮俊美的氣息,他沉聲道,眉梢挑起,吻住她嘴角溫熱的留下最後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