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1 / 2)

他其實真的不是不願意放棄,也不是真的那麼堅不可摧。

在他被打一巴掌了以後,在他百口莫辯,在他扯下十字架說不再願意相信的時候,他真的以為,他可以就此放手。

……

在我以為可以及時回頭的時候,上天捉弄了我。

在我以為我們可以重新來過的時候,上天逗弄了你。

遲歡,要多久,要多少次,它才能令我不再失望而歸。

神會原諒一切罪孽,隻要我夠虔誠,可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它,它還是讓我一次又一次的恨它,恨自己。

最最難堪的是,你看,我明明扯下了十字架,我明明不願意再相信它,還是想要相信它會將你還給我,因為除了相信它,我已經沒有任何的路可以走。

如果沒有家人的祝福,如果沒有朋友的理解,你是不是會願意,跟我一起逃走,然後在維也納,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過完這一生。

我先說,我願意。

——顧方西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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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在你傷心絕望的時候百般的對你好,你是會動心還是會冷酷極致。

這是顧方西第幾十次在蘇暖暖的麵前擋住門口,並且淡淡的對她說:“你真的不用來了。”

秋風那麼冷,蘇暖暖站在他的門口一遍遍敲他開門。可是他給她的永遠是這一句。

明明他可以那麼卑微的在遲歡的家人麵前,低頭,低眉順目,可是他對她,卻是這般殘忍。而她像是上了癮一樣,他越是推拒她越是殷勤,也許對蘇暖暖來說,這本身就是不達目標誓不罷休的態度。

誠然,她太孤獨了,她想要將這個也孤獨的男人拉下水,彼此作伴也好的。可她卻忘了,這個男人殘忍的時候有多殘忍,即使是一點點都不曾動搖。

“她真的有那麼好嗎,好到讓你那麼絕情的對待我!”

他連一步都不讓她跨進,門外大理石的地板冷氣隔著鞋底滲進了蘇暖暖的腳底,她看著他推拒著的飯菜一點點變冷,心底的怨與悲一陣高過一陣。

頂樓總是那樣,夏暖冬冷,總是將季節的溫度進行到極致,就像這個男人的態度一樣。

顧方西的臉在暗色的燈光下頹廢透亮,下巴有些胡渣,青青的,很狼狽,顯然沒有去清理,衣服有些褶皺,發絲淩亂,渾身上下透露出絲絲的靡麗。

敞開的落地窗呼呼冷清的吹過大風,吹得人身上都發涼。

他歎了口氣,推走她拿來的飯盒,眼眸是成熟深沉的意味,沙啞磁性的嗓音淡漠的開口:“我說不清她有哪裏好,正如我說不清你有哪裏不好,我隻知道,我雖然不算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但是我不玩弄感情,我收下代表什麼我很清楚,你還小,你今天或許會覺得我殘忍,也好過我平白讓你以為我給了你錯誤的訊息。”

“也許她會死——”

他悶哼了一聲,淡淡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為什麼愛一個將死的人,你得不到什麼快樂的。”蘇暖暖咬著牙,想起那一室的熱鬧,“何況,她並不需要你。”

“我本來就不需要任何人,這個世界上有哪一個人是真正需要另一個人的?不過是無可奈何放不下,快樂的時候愛,不快樂的時候不愛,要是真的可以那麼任性,我倒希望我現在能走得幹淨……”不必守在這裏癡癡的等一個消息,不必暗自等候別人能知道他和她約定的真相,不必每天足不出戶隻等一個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