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不能插足的婚姻堡壘(1 / 3)

我在等你,即使我知道,也許永遠我都等不到你,也接不了你,補不圓我們有一絲裂縫的婚姻。可我依舊讓自己在等,即便是,毫無意義。很奇怪,除了這件事,好像已經沒有讓我覺得快樂的事情了。

——顧方西劄記

這一年又是,新年將近,巴黎下起了小雪。

薄霧淡窗,玻璃的鏡麵上像鑲嵌了看不清規則的雪花圖案,透明繽紛。

室內有碳和火光的倒影,壁爐與煙囪相連又略帶幾分神秘,暗紅鮮豔的火苗時不時的在壁爐裏彌漫著點點的溫暖,法式的壁爐在火光的倒影下複古而沉寂,又有一抹難得的淡淡漠漠的愜意。

屋裏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啪啪”作響,還有一女子嫣然小聲的低笑,似有意無意的想引起房間裏那個靜坐如水的男人少有的反應。

“顧院,你有白頭發了啊。”

那人,指著他笑笑,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浮現了隱約的梨渦。

垂目的動作沒有變,隻是眼神微微一怔,男人然後淡淡的應了一句:“是嗎?”

話落剛要翻頁文件,欺身而來的刹那溫暖,下意識讓他眉頭一皺,偏頭避讓,還沒反應過來,頭上略略傳來不經意的刺痛,他一仰頭,便看見那個相貌姣好,語笑嫣然的女子,指間攥著他細小的一根白發,仿若得意的說:“我抓下來了,白頭發。”

白發。

他喉嚨一緊,眼色微凜,以那女子吃驚變色的速度,神色緊繃的搶回那根白發,不自覺冷下語調,冷漠沉聲的警告道:“伊內絲,別讓我提醒你第二次,不許再碰我的頭發,特別是白頭發。”

“……我幫你拔掉有什麼不對?”忍著氣,她怔了怔,的確是被他第一次形於外的冷厲給震懾到了。

同事那麼多年,沒有五年也快將近八年,他的性格一直是淡漠如水的,似乎根本沒有任何人能激起那灘死水,她喜歡他,喜歡這種個性,甚至喜歡撩撥他,可是他多半是不予理會,更不會如此疾言厲色。

笑容停滯著那兒,然後她有些尷尬的反問他,拔一根白頭發而已,也不是那麼大的事情,何況,她喜歡他身上那種經曆滄桑歲月的痕跡。

伊內絲大學畢業的第一份實習的工作就是當他的助理,這近八年來,喜歡眼前的男人的原因隻會因他一年又一年愈加安靜的深沉而越來越明顯,她更加清楚,沒有比她更了解這個男人的女人,甚至ISEM時裝商學院所有的教授老師和學生都潛意識的認為他們是一對,就算不是一對也早晚能成一對。

他將近四十,早已不年輕了,他需要一個伴,而她是最好的人選,即使她和他年齡有些略大的差距,但她伊內絲可以斬釘截鐵的說,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做他的妻子。

思及此,她深深吸一口氣,露出一直以來都極溫柔嫣然的笑意。

眼眸深沉,然後緩緩垂下,他在看她笑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晃神,讓伊內絲略略心裏有些欣喜,她每次接到這種訊息都讓自己更添了幾分信心。

可他的下一句,卻讓她一頭霧水,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我的白發不用你拔。”

淡淡的,他略有些沙啞的嗓音語調平常的說道,然後揉了揉微微酸疼疲乏的太陽穴,摘下眼上黑色木質鏡框的眼鏡,沉吟一聲,籲了一口氣,放在桌上,最後關上文件夾。

窗外滿是白色透明的霧氣。

櫻桃木做成的格子分開的玻璃窗外望去是法國ESMOD時裝學院複古而鮮活的白雪景色,校內安靜,一片蒼茫白淨,時不時有極少的人影成黑點在那兒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