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孝國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轉身瞪著穀飛鳥，“這是什麼東西？“
穀飛鳥站在門口，覺得喉頭苦澀，“我的調職報告。“
栗孝國將那報告拿起來，翻看了兩眼，一甩手將文件砸在穀飛鳥臉上，“什麼東西？你再說一遍！“
穀飛鳥蹲下撿起文件，整理好擺放在他案頭，“我要調文職。“
栗孝國癱著臉，扯了下嘴角，呲牙，穀飛鳥知道他這表情意味著冷笑。
“文職？“他解開扣子，手指點著穀飛鳥的額頭，“你覺得你現在幹的還不是文職？你說說你想轉什麼樣的文職啊？穀飛鳥我告訴你！培養你這麼多年不是讓你去幹什麼狗屁文職！“
他暴怒，將桌子上的文件一件一件朝穀飛鳥頭上砸，“文職？我看你們腦子都TM進水了！老子告訴你，你TM現在幹的就是文職！“
穀飛鳥定定的站著，鋒利的紙張劃破了他的臉頰，滲出一滴血珠，順著臉頰劃下，在緊咬的牙關處變了個方向，慢慢流進領口，在衣領上染出一朵嬌豔的紅花。
“一筐一筐子彈喂在你身上就喂出這麼個熊樣！“
“你瞅著我幹什麼？你就是個啞炮！不對，啞炮也比你強，啞炮至少看著還挺嚇人。你再瞅瞅你！怎麼的，小穀，在地方呆了2個月，天天被小姑娘圍著誇漂亮把你誇漏了吧？漂亮那是形容娘們的，你是個娘們嗎？“栗孝國鐵一樣的手掌啪啪的拍著穀飛鳥的臉頰，兩下就把他的臉拍的腫了起來。
“回答我，你是個娘們嗎！“他直著脖子衝著他吼。
“不是！“
“說什麼？我聽不見！“
“不是！“穀飛鳥繃直了身體，嘶吼，滿麵通紅，額頭青筋暴跳，聲音撕裂。
“不是娘們就給我站著！你敢退一步我就斃了你！“栗孝國掏出配槍拍在桌上。
“你要麼執行任務，要麼我現在就送你一顆子彈，你選吧，調職？“他抬腳踹了一腳凳子，凳子瞬間四分五裂，“不可能！“
穀飛鳥瞪著猩紅的血目，熱血奔騰，“我的眼睛會突然看不見……“
栗孝國怒視著他，“你就是瞎了，也是武器！武器！武器你懂不懂？見血封喉，有去無回！”
“不就是一隻眼睛瞎了嗎？這你就怕了？你就認慫了？你就嬌弱了？用不用我上大街拉兩個老百姓24小時保護你啊？你的勇氣去哪了？你的驕傲呢？你的骨頭呢！“
“我栗孝國手底下的兵隻有前進，沒有後退！沒有前進的路就自己開一條！你瞅瞅你那熊樣，出去別說你是我的兵，我手底下沒你這樣的兵，“他貼著他的耳朵吐出最後一句，眼含蔑視，“你，不配。”
穀飛鳥眼圈發熱，滿麵通紅，栗孝國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將他踹的飛出去，跌在地上，“你還要淌兩滴貓尿？拿著你的報告，立刻給我滾出去！“
穀飛鳥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帽子端正的帶好，然後轉身出了門。
關上門的一瞬間，聽見屋裏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門口的衛兵看了他一眼，半邊臉腫起來的穀飛鳥尷尬一笑，嘶嘶的吸氣，“打的真疼。”
衛兵眼含同情的點點頭。
他站在台階下抬頭看澄澈的藍天，碧藍如洗。
許久，緩緩抬起手捂住左眼，天空的顏色還是那麼純粹，沒有變化。
一隻眼睛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