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項標端著大茶杯喝了一口,捏起兩粒花生放進嘴裏,堅果的焦香在齒間散開,他笑得很愜意,這種盾與矛的遊戲,他們有好幾個月沒有玩了。
圍牆大門兩側的大燈忽然毫無預兆的滅了一盞。
然後是另一盞。
子彈劃過夜空,沒有聽到槍聲,也沒有看見火光,無聲,無息。
玻璃罩爆裂的聲音在燈滅之後才響起。
蔡項標一笑,來了。
亞音速子彈,小口徑手槍,穀飛鳥必定就潛伏在大門口附近。
不需要下命令,左右兩個探照燈立刻調轉了方向,實施照明覆蓋。
沒人。
蔡項標也不失望,如果這麼容易就被抓住,那才奇怪。
崗哨沒有亂,巡邏隊行進的平穩有序。
黑暗中飛出一塊板磚,拍在鐵絲網上,空罐頭盒一陣叮叮當當的亂響,牽動了細鋼絲的機關,幾個機關連鎖反應,電火花劈劈啪啪的燃燒著空氣,狼狗機靈的竄了出去,朝著那處汪汪的叫了兩聲。
還是沒人。
蔡項標伸長脖子,居高臨下的觀察著,猜測穀飛鳥藏身的位置,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笑容,沒錯,一定是那裏,他故意留下的一個小疏漏,年輕人啊,到底是經驗少。
蔡項標回手去抓桌子上的烤花生,不期然摸了個空,他的心一動,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有隻鐵鉗一樣的手無聲無息的伸出來抓住他的手腕,將他胳膊擰到了後麵。
“蔡隊長,得罪了啊。”穀飛鳥從他身後探出頭,臉上幹幹淨淨,連偽裝的油彩都沒有塗。
“你怎麼在這裏!你跑我這來幹嗎來了?難道你想抓我做人質?”
穀飛鳥笑,麻利的將他綁了起來。“蔡隊長,我就不給你嘴裏塞東西了,麻煩,您也別喊,三更半夜的嚇壞小朋友就不好了。”
蔡項標沒想反抗,他有自知之明,自己這兩下子,在穀飛鳥手底下走不了半個回合。“你抓我沒用,我是寧死不屈的。”
“那是,蔡隊長,我相信您有這覺悟,不過您想多了,我不需要您屈服。”穀飛鳥從桌上捏起兩顆花生放進嘴裏,“恩,挺香,哪買的啊?”完了還給蔡項標嘴裏放了兩顆。
“我自己炒的。”
“是嗎?哎呀那我就不客氣了。”穀飛鳥老實不客氣的把一大包花生塞進褲兜裏,看見桌上還多半包紅塔山,也順手揣進兜裏。“那什麼,蔡隊長,我就走了,你一會就把兄弟們撤了吧,天寒地凍的。”
恩?他這就要走了?蔡項標還納悶呢,就見穀飛鳥繞過他的辦公桌,拎起他的椅子往肩上那麼一抗,笑嘻嘻二指並攏在額頭一碰,“晚安蔡隊長。”
蔡項標愕然,他明顯低估了穀飛鳥的無賴程度。
他這邊大費周章的布置了層層關卡,明刀明搶的擺開了龍門陣等著穀飛鳥去闖,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打算進倉庫去偷,打一開始就是盯上了他辦公室裏這把椅子,大門口虛晃那麼兩槍就是逗他玩呢。
臨走還順了他一包花生半包煙,他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天一早眾人在食堂沒有看見蔡隊長,知道這次又是行動隊贏了,不過昨天晚上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