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阿穆爾河穀最美妙的時刻(1 / 1)

一行6人悄無聲息的降落在阿穆爾河畔共青城郊外40公裏的河灘上。

武直10在空中擺了個尾,跟他們道別。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將獨自在這片冰封的大地上戰鬥,直到任務完成或者失敗,沒有任何支援,他們的身份是不明國籍潛入俄羅斯的雇傭兵。

穀飛鳥緊了緊領口,揮手示意隊員跟進,6條白色的人影在雪原上飛馳,迅速隱入漆黑的夜色中。

冷。

零下35攝氏度的北風足夠撕裂皮膚,寒風夾著雪花,像是冰封的刀刃,從鬥篷的縫隙鑽入,幾乎要凍住視線,呼吸變成一件很困難的事,呼出的氣體在離開人體之前已經開始結霜,細碎的白色冰粒遍布在每一根毛發上,最終融化在皮膚的表麵,來不及變成氣體揮發,再次結成白霜,周而複始,沒完沒了。

這是阿穆爾共青城最冷的一天,30萬小城居民躲在溫暖的室內,酒吧裏放著最歡快的小調,爽朗的俄羅斯女招待嬉笑著送上一個又一個飛吻,忙碌了一天的壯漢們滿飲著醇香的伏特加,烈酒流淌過喉嚨又熱又辣,神經末梢被刺激的微微顫栗,火一樣的溫度迅速竄遍毛孔,漲紅的臉給這寒冷的夜增添了一絲熱度。

有人已經喝醉,搖晃著把臉貼在玻璃窗上,窗子上早結了厚厚的冰花,他一頭撞過去,蹭了一胡子的白霜,看室外也隻是茫茫一片,北風卷著冰碴跟玻璃相撞,發出劈劈啪啪的脆響,酒鬼嘟囔著又灌了一口烈酒,這見鬼的天氣,怎麼又下雪了。

沒人想到這麼惡劣的天氣條件下,有一行6人在漆黑的午夜頂風逆行,飛奔2小時,然後趴在雪窩裏潛伏等待。

狂風卷著新雪將他們的一切蹤跡掩蓋,粗粗一望隻見滿眼的白,沒有明顯的高低起伏,也不知道這6人到底隱藏在哪個地方。

所以這其實是個執行任務的好天氣。

六個人分成三組,分別潛伏在這片河穀的上、下遊以及小山包的製高點。風卷著雪將他們埋在厚厚的雪層之下,隻留下兩個小洞作為觀察口,狙擊步槍的槍口做了保護,從雪洞中伸出,在肆虐的風雪中虎視著死寂的河穀。

他們還要在這裏等待多久?不知道。

情報部門沒有掌握最具體的時間,敵人十分狡猾,采用不同的渠道分別傳遞交易信息,他們截獲了大部分消息,卻沒有截獲交易的具體時間。經過分析,時間就在今明兩天,可能是今天的淩晨,也可能是明日的午夜。

穀飛鳥靜靜的臥在布置好的隱藏位置上,他們這一組占據了山頂最有利的位置,居高臨下,視野廣闊,他身旁的隊友持一把反器材重狙,.50穿甲彈專為對方的車輛而準備,穿甲爆炸,管教你有來無回。

但不到必要時他們不會攻擊對方車輛,燃燒造成的火光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能做到悄無聲息的一槍斃命是最好的結果。

當然兵不血刃是不可能的,這裏沒有和平的理想主義者。

穀飛鳥全神貫注,M200冰冷的槍身已經與他融為一體,夜視瞄準鏡內白茫茫的雪地一片瑩綠,風吹草動盡在掌握。

他的心很靜,呼嘯的北風已經從他的聽覺中消失,耳中隻剩一片寂靜。

他想起段林濤。

段林濤是狙擊手中少有的話癆,他喜歡在潛伏時描繪自己眼前的世界,喉震式耳機會將他的話一字不漏的收錄,然後發送至每個隊友的耳中。

如果他在這兒,一定會在描述完雪景之後感歎上一句,這是最好的時刻,也是最殘酷的時刻。

然而此刻,耳中一片安靜。

“你們覺不覺得,這是最好的時刻,也是最殘酷的時刻?”

耳中傳來隊員們輕輕的笑聲。

“覺得。”

“沒了那個話癆還真有點不習慣。”

“這一刻真是最美妙的時刻。”

“是的。”

穀飛鳥沒有說話,這一刻的確是最美妙的時刻,在殺戮之前,在流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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