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遇暖臉色慘白,不停顫抖。
其實她昨天晚上發燒本來就沒好,下午又驚又嚇,最後還被傷了心,精神大受打擊,手腕的骨折也沒有得到及時處理,這會又已經發起燒來,額頭燙人,意識都有點模糊不清了。
苗滿倉立刻給沈文打電話,讓她帶上厚衣服到醫院來。
言遇暖坐在座位上打哆嗦,抖做一團,手腕痛的她一陣陣出冷汗,還想安慰苗滿倉,“苗參謀,我沒事。”
苗滿倉氣的大罵穀飛鳥,作孽啊。
言遇暖迷迷糊糊的聽見他說那人的名字,心裏難受的要死還替他說話,“不怪他。”
她心裏是知道的,苗滿倉突然出現,肯定是受了穀飛鳥的委托,他怎麼可能真的扔下自己不管,他是因為要趕飛機,必須要走,她不應該怪他,這是正當理由。
可是她還是覺得難過,就算我們隻是素昧平生,真的連朋友也算不上。
真的她的手太疼了,她已經忍不了了。
她又開始掉眼淚,悄無聲息的,把臉轉向一邊,鼻子也不敢吸,不想讓苗滿倉看見她這麼不爭氣,自己已經夠丟臉了。
苗滿倉給穀飛鳥打電話,那個臭小子居然關機了,我草!苗滿倉忍不住爆髒話。
“妹啊,手疼了吧?疼就哭吧,沒事,哭吧。”他轉過頭溫柔的安慰言遇暖,心裏沒底,也不知道穀飛鳥到底把事搞砸到什麼程度。
言遇暖笑了一笑,擦掉腮邊的淚,卻有更多的液體流了出來。
苗滿倉粗暴的拽下自己的外套,直接蓋在她頭頂,把她整個人都包了起來。
然後聽見言遇暖躲在衣服裏嗚嗚的哭。
言遇暖的手腕的確骨折了,必須先正骨然後打石膏。
醫生跟她說正骨會有點疼,但是現在不能打麻藥,苗滿倉聽完立刻就出去了,把現場留給了沈文。
他這人的心裏十分奇怪,戰友在他麵前斷手斷腳他都能忍受,但是就見不得女人受傷,你說他是大男子主義?也不是,就是太憐香惜玉了。
很快處置室內傳來一聲慘烈的尖叫。
苗滿倉跟著渾身一顫。
他想幸好這是言遇暖,要是沈文,他估計要直接暈過去了。
穀飛鳥你個混蛋,瞧瞧你幹的好事,怎麼才兩小時,就把人整的這麼慘,你他媽的死哪去了!
穀飛鳥沒死哪去,他正在飛往沈陽的運輸機上,沉默的盯著手中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一個小時之後,他從艙口一躍而下,身姿矯健優美,風從他展開的雙臂下呼嘯而過,基地的輪廓在視線裏慢慢清晰,傘包在預定高度打開,他閉上眼,無拘無束像一隻真正的飛鳥,慢慢掠過傍晚微暗的晴空。
他定點降落在基地大樓的房頂,感覺失重之後的血液重新回到身體裏,頭皮微微發麻。
腳踏實地的感覺令人心安。
他收拾降落傘,抬頭望了一眼遠處的地平線。
千裏之外的西方太陽正在落下,那裏的人正在悲傷哭泣,而他這隻翱翔的大鵬鳥,已經歸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