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剛回到宿舍,高偉也行色匆匆的拎著行囊回來了。
高偉也是被電話叫回來參加任務的,但是他跟穀飛鳥不同,他冬訓結束之後就放假回家過年了,在家呆了10多天小半個月了。
穀飛鳥卻在冬訓之後又去參加了一次特戰的集訓考核,輾轉又去了西安,人根本就沒得到充分的休息。
高偉放下行李問他你怎麼回來的比我還早?這次任務又是你牽頭?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太玩命了啊?隊長就由著你?
其實這任務也未必非他不可。
穀飛鳥因為自身的原因心理一直很急迫,想要盡可能的多參加幾次任務,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原因。
但是一個行而有序的機構是不應該因某人的個人需求而破壞規矩的。
栗孝國之所以由著他這麼拚命,還在他自己要求的基礎上更狠的用他,卻有另外一番用意。栗孝國有意在隊中樹立穀飛鳥的指揮官地位,其中用心良苦,穀飛鳥當然懂。
——如果有一天他的左眼真看不見了,他還有腦子可用,這就是栗孝國給他指明的道路。
隊伍一行11人連夜出發。
高偉在飛機上給大家發糖,一張臉笑的見牙不見眼,這小子居然利用短短的一周探親假搞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對方是他高中同學,大學念的本地師範,現在一個小學當老師,兩人在年前的同學聚會中再遇。
據高偉講,對方一下就被自己英偉不凡的硬漢氣質所吸引,哭著喊著非要和他湊一對!他要不同意,那姑娘簡直就活不下去了!他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原則,不得已才答應。
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當即被大夥按在地上一頓胖揍,差點開了艙門直接給他扔出去。
高偉從地上爬起來,笑得那叫一個得意,誇讚他的女友人靚、條順、氣質佳!溫柔賢淑又善解人意,堪稱新時代賢妻良母的典範!等過陣子結婚報告批下來,他立馬就回家結婚,爭取年內抱上大胖兒子。可惜啊,這次任務來的不是時候,否則他就能在家陪女朋友好好過個浪漫的節日了,沒準還能趁著好氣氛,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飯也說不定……
大夥一邊羨慕一邊嫉妒,紛紛回憶自己高中的美好時光,還有初中的情竇初開,小學的青梅竹馬,幼兒園的冤家死對頭……
然後感歎,基地這個鳥地方,方圓八百裏見不到個女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穀飛鳥算是基地的老人了,幾個年齡比較小的就跑來問他,在基地呆了這麼多年是不是已經心如死灰、立地成佛了?
穀飛鳥跟他們胡扯了幾句,逗得大夥一陣豪邁的笑。
執行任務之前老隊員總是會想辦法讓大家精神放鬆,這已經行成一種習慣,不用誰刻意提醒。
飛機將他們在指定位置放下,隊員各自散開,理清周邊形勢,清理安全死角,控製製高點,布置哨卡警戒。
蔣東山的人押著那名即將被交換的人質在第二天中午抵達。
那人是一個間諜,用外教的身份混進西北一所著名大學,多次竊取西北某個發射基地的相關資料,後來被識破關押。他是比較重要的砝碼,這回對方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換回他。
蔣東山對穀飛鳥他們顯示了絕對的信任,因為三部隻派了兩名特勤。
兩名特勤跟穀飛鳥保持著通信暢通,確定現場安全後壓著那名F國間諜下了車。
那間諜的頭上套著頭套,看不見樣貌,身形高大,穿著一件橘紅色短款羽絨服,雖然被押解著,但是能看出來完全沒有害怕,一邊走一邊跟押解他的人在講話。
穀飛鳥壓了壓耳機,眼睛盯著瞄準鏡中那人的膝蓋,手指勾在扳機上。
他想,如果我不懂法語就好了。
耳麥中是那人歡快而愉悅的聲音,法語在他舌尖翻滾,這號稱世界上最嚴謹的語言正清楚的表達了他的意思——
知道為什麼我們要求必須是今天交換人質嗎?因為明天就是二月十四了,我要趕回去過節,你們中國人不懂這種浪漫……
他覺得有一簇火苗正沿著耳麥竄進他的大腦,沿著聽覺神經前進,在腦回路裏風馳電掣的閃過,熱度灼傷了他的思考,他瞬間被點燃,幾乎控製不住右手食指的顫抖。
如果他右手的食指顫抖一下將會怎樣?
扣動扳機,射出子彈,零點幾秒之後子彈將會在那人的腿上轟出一個血洞,他會骨折,沒有半年三個月別想下來。
如果他的射擊足夠準,他的膝蓋骨會就此報廢,他的那條腿自然也就廢了。
二月十四?
過你娘的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