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我們之間的距離1(1 / 2)

他盯著來電顯示的名字很久,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還給自己打電話幹嘛呢?在自己昨天那麼混蛋的傷害了她之後,是打來臭罵自己的嗎?

他昨天從西安離開之後手機就一直是關機,他幾次想要給苗滿倉打個電話問一問言遇暖的情況,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好像不管不問就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這根本是逃避。

而且這事已經對他產生了非常嚴重的影響。

他居然在任務過程中情緒失控,這實在太危險了。

這種失控讓他有點後怕。

事後他有好一陣的恍惚,他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這麼在乎言語暖了,在乎到不敢去想失敗的結果。

他小時候沒人給零用錢,夏天看見別人家的孩子吃冰淇淋隻有羨慕的份,但是他脾氣倔,絕不可能承認自己眼饞,所以一直很牛B的裝作自己不喜歡、不屑吃。

有一次小夥伴的媽媽給他買了一隻當時很高級的三色蛋卷冰淇淋,他心裏十分喜歡,捧在手裏不知道要從哪裏下口,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那冰涼酸甜的味道讓他欲罷不能。

他站在大太陽底下眼冒桃心的盯著手裏的冰激淩,吃又舍不得,不吃又禁不住。他想拿回家去,放在冰箱裏凍起來,每天拿出來看一眼,舔一下,就一下,絕對不舔第二下。

他正想著,沒注意旁邊打鬧著跑過來的孩子,被撞了一下,冰激淩整個摔在地上,爛了。

他將那孩子狠揍了一頓,然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大哭。

那之後他對冰激淩表現出更加明顯的厭惡,他想如果他從來也沒舔那一口,從來不知道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就不會夜夜做噩夢冰激淩掉在地上。

有些事注定了沒有好結果,就不要浪費時間。有些東西注定無法擁有,就不要癡心妄想的奢求。

多年來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思考方式和這樣的行為規則,這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傷害,節約精力。

可是當他想到自己今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言語暖的時候,就覺得呼吸不能。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那個冰激淩掉了的噩夢,但是昨天晚上又一次夢到了。

他半夜驚醒,在黑暗中大口呼吸。

他不知道在他們的關係中,誰是誰的冰淇淋。

其實昨天拒絕言語暖的時候他本來可以做的更好,之前他不是已經兩次輕鬆的化解掉了她的表白嗎?可是昨天的那種情況,是自己失控在先。

如果當時他沒有那麼衝動的拉起她的手,那麼在她表白的時候還有機會雲淡風輕的將之當做一個玩笑來化解。他甚至覺得如果自己沒有主動,言語暖未必會講出喜歡自己的話來。

所以一切的錯都在他。

他像一隻冰激淩,注定要掉在地上,成為言語暖的噩夢。

而他明知道自己是個噩夢,還恬不知恥妄圖進入她的生活,真是自私自利到極點。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嚐過冰激淩的味道,也從來沒有牽過言語暖的手。

言語暖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是他人生中另一隻美味的冰激淩……

手機還在震動,言語暖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

一般情況他們出任務是不帶手機的,但最近那邊在手機裏給大家安裝了一款新的防監控軟件,他們不離境的時候手機都可以帶著。

他這會兒剛開了機,準備給基地彙報情況,怎麼這麼巧言遇暖就能把電話打進來?

其實不是巧,因為言遇暖已經不停的撥打他的電話一整天了。

終於確定不是幻覺,穀飛鳥按下接聽鍵,心髒通通的跳,他不知道言遇暖打來是要幹什麼,如果是要大罵他一頓,他一定乖乖的聽著,絕不還口。

穀飛鳥還在遲疑要用什麼態度來麵對言語暖的時候,就聽見千裏之外的那個聲音很驚喜的叫了一聲。

“天啊,穀飛鳥,你終於舍得開機了嘛!”

他一愣,言遇暖的聲音跟他預計的不一樣,很明快,很熱情,很——親昵?

是的,很親昵,她叫自己穀飛鳥,而不是穀少校。

這種感覺很穿越,好像他們昨天分手時的不愉快根本不曾發生過一樣,穀飛鳥都忍不住懷疑,難道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穀飛鳥略一遲疑,拿捏了下自己說話的語氣,平淡的開口:“言老師,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