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遇暖在穀飛鳥眼裏是一隻呆的徹底的小紅帽,而這世界上遍布著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灰狼。
小紅帽遇見大灰狼,這結果他簡直不敢想。
汽車在黑暗中一路飛馳,漸漸離開了山區,馬上就要上高速了。
忽然,在黑漆漆的前方傳來幾聲呼喊——停車!停車!
視線裏忽然出現了3個人,站在窄路中間衝著他的車擺手。
穀飛鳥猛的踩煞車,狠打方向盤,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極刺耳的聲音,車子在那三個人身邊幾米處停住,差點撞上路邊的山體。
穀飛鳥嚇出一身冷汗,天黑,這幾個人出現的太突然,車子又開得太快,他差一點就控製不住,險些發生意外。
三人中的一個男人奔過來拍他的車窗,那人認出這是一輛軍車,臉色極其焦急:“解放軍同誌!求您救救命!我們要去醫院!求求您了!救救命吧!帶我們一程!謝謝您了!”那人對著他大喊著,然後又跑到他車前,直接跪了下去,開始一邊呼喊一邊磕頭。
穀飛鳥立刻下了車,看見一個小女孩攙扶著一個大肚子的孕婦,那孕婦非常痛苦,站都站不住,可能馬上就要生了。
遇到這種情況,他當然必須要救。
穀飛鳥大步飛奔過去,抱起那孕婦放進車裏,又招呼那磕頭的男人趕快上車。
男人感恩戴德的爬上了車,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感謝穀飛鳥。男人在這附近的山上看山林,孕婦是他妻子,懷孕已經8個多月了,還沒有到預產期,可是今天晚上不小心跌了一跤,見了紅。這附近人煙稀少,男人和十歲大的女兒攙著孕婦在山路上等了半天了,好不容易才遇見穀飛鳥這一輛車。如果不是穀飛鳥幫忙,怕是要一屍兩命。
穀飛鳥一邊飛快的開著車,一邊安慰那男人,十歲大的小姑娘嚇得臉色蒼白,抱著媽媽的胳膊不停流眼淚。
很快到了醫院,那男人瘦小枯幹急的脫了力,穀飛鳥又抱起孕婦一路狂奔送到婦產科,孕婦已經痛的幾次暈了過去,意識含混不清。
醫院接管了孕婦,按理說穀飛鳥可以功成身退了,但是那男人出來的匆忙,根本沒帶錢,連住院押金都交不起,急的直掉眼淚。穀飛鳥沒辦法,隻好又掏錢幫他們付了住院費押金,男人千恩萬謝,問穀飛鳥的地址,以後好把錢還回去。
他們正說著話,有醫生出來讓男人簽手術同意書,問他的意思如果有問題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男人當即嚇得腳軟,傻了,這二胎是個男孩,他們家一直想要個男孩。
穀飛鳥看他的窩囊樣,心裏很憤怒,這時候當然應該保大人!
男人拉著他的手哭咧咧的念叨,他們家四代單傳,不能到他這裏絕了後,這可怎麼辦?
女兒在旁邊哭,喊著我不要媽媽死,我不要弟弟。
穀飛鳥一個頭兩個大。
好在手術很順利,並沒有出現保大人還是小孩那麼危險的情況,果然是個男孩。
穀飛鳥終於得以脫身,他再沒有心情管下去了,這一趟耽誤下來又是不少時間,他再打言遇暖的電話還是關機。
他重新發動汽車,然後發現自己軍裝上一大片暗紅的汙漬……
哎,他真是很無奈。
這跟他計劃的一點也不一樣,既不浪漫也不美好。
車開上了高速一直狂奔,後半夜終於抵達言遇暖下車的Y市。
Y市是個中等城市,但是北方城市的通病是沒有夜生活,各家商店早早的就關了門,穀飛鳥本來想先買身衣服換上,可惜車子一路開進市區,一家還在營業的服裝店也沒有。
沒辦法,他隻好穿著一身沾滿血跡的軍裝進了火車站候車大廳,他在大廳裏焦急的尋找著言遇暖的身影,正值春運的返程期,火車站裏人山人海,候車大廳空氣汙濁聲音嘈雜,穀飛鳥一身血衣和滿臉的焦急相當惹人注目,所到之處眾人主動給他讓出了一條通路。
沒多久,他這古怪的行跡就吸引了安保人員的注意,很快就有警察過來詢問他的身份,將他請回了治安管理室。
然後穀飛鳥發現自己忙中出錯,把錢包丟了,裏麵有他的軍官證,應該是剛才在醫院的時候,落在收款台了。
他衣兜裏還有個備用的證件,那是蔣東山給他的,一般時候不能拿出來用。
穀飛鳥這個鬱悶,他堂堂一個特種部隊少校軍官,被人懷疑身份,電話直接打到軍區,三更半夜的一層一層上報,驚動了不少人,才終於確定了他的身份,並不是冒充軍官。
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撞了邪了,怎麼這麼多倒黴事纏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