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飛鳥也笑了起來,伸手想拿餐巾紙擦擦鼻子,被言遇暖快了一步,所有的餐巾紙都抱在自己懷裏,還拿出一張在他眼前揮舞著挑釁他。
“求我啊,求我就給你……”
穀飛鳥咬牙,眯著眼威脅她,然後對旁邊的服務員招招手,“麻煩,給我一張餐巾紙!”
跟對的人在一起,做什麼事都是對的。
吃過飯天色已晚,穀飛鳥先把言遇暖送回學校去,到了校門口言遇暖吱吱扭扭的不下車。她明白,穀飛鳥是不可能在家裏呆著的,把買的東西送回家裏之後,多半連夜就會趕回部隊。
下次見麵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這一次他們在一起呆了差不多一個禮拜的時間,其實都是偷來的,如果她不是碰巧跑去南京參加朋友的婚禮,又哪有這次機會。這一個禮拜的相處實在太幸福了,而時間也過的太快了,她心裏有千般不舍,穀飛鳥此刻還站在她身邊,而她已經忍不住開始思念。
好想緊緊的抱著他,永遠也不分開。
“聽話,先回學校吧。”穀飛鳥拉過言遇暖的手,像安慰小朋友似的輕輕拍了拍,“別讓我走的不安心。”
言遇暖低下頭,眼睛裏滲出淚水,是啊,不能讓他走的不安心,早知道會聚少離多的。
“好吧,你回去要多保重,眼睛要注意,快到一個月了,想著去做複查……”她努力將淚水忍回去,可是抬起頭看見他的臉,兩行溫熱的液體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我會天天去看孩子的,你放心吧。”
“恩。”他抬手擦掉她的眼淚,心底同樣的千般不舍,“你不用天天去看孩子,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孩子他們會好好照顧的。”
穀粒兒不明白兩人為什麼會難過,也伸手給言遇暖擦眼淚,“不哭。”
言遇暖破涕為笑,抽了兩下鼻子,可憐兮兮的看著穀飛鳥。
穀飛鳥下了車,替她打開車門,言遇暖沒辦法隻好磨磨蹭蹭的下車。
校門口來來往往的都是學生,他們兩個站在車子旁邊默默相望,心裏同時都在想,這裏真不是分別的好地方,想要來個擁抱都畏手畏腳。
“下個月我應該能有幾天假期,到時候我回來。”他下個月要去海南執行一次任務,任務完場之後應該會給兩天休假,如果不出意外,他可以回來一次,這應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保證了。
言遇暖點點頭,“好,我等你,不過實在沒時間回不來也沒關係。我能理解。”她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自己的學生,於是壯著膽子,長前半步,飛快的擁抱了他一下,“路上開車要小心,回到部隊給我報個平安。”
她微笑著放開他,走到副駕駛位跟穀粒兒揮手再見,“姐姐,我明天再去找你玩!”
穀粒兒聽到她明天還來找自己玩,非常開心的跟她揮手,“小言,再見!”
穀飛鳥一直望著言遇暖的背影消失在學校門內,真的一點蹤跡也看不見了,才戀戀不舍的上了車,載了穀粒兒和半車嬰兒用品回了家。
當夜,他果然連夜趕回了部隊,抵達的時候又是將近午夜,他站在駐地外仰望那一片連綿的兵營,心裏泛起淡淡的思念。
他覺得自己變了。
他算是半個習武之人,習武之人的身體都有警覺性,任何人進入他的安全距離,都會令他不安,有壓迫感,所以習慣上喜歡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是麵對言遇暖的時候,他所有的習慣都廢了。
他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她,也期待著她的親近,想時刻與之呼吸交錯,肌膚相連。
他想讓她呆在自己的身邊,把她納入自己的警戒範圍,一睜眼睛就能看見她,無論是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還是靜謐獨處的夜裏。
他總想觸碰她的肌膚,感受她的溫度,想看著她在自己的逗弄中迷失,嫵媚成一池春水。
他想把她抱在懷裏,或者被她抱在懷裏,那樣的時刻既溫情又感覺安全,他覺得空蕩蕩的懷抱令人沮喪,仿佛少了點什麼,似有缺憾。
他總是忍不住想起言遇暖為穀粒兒擦番茄醬的樣子,她對待自己的家人,那樣的盡心盡力,她既沒有過分的熱情,也沒有刻意的保持距離,就那樣坦坦蕩蕩的,悉數接納了他的家人,讓他感動之餘,忍不住遐想,或者自己該信任她更多,該依賴她更多?
他的人雖然回來了,但是心卻好像留下了一半。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這樣的牽絆,這樣的迷戀,這樣的滿心期待。
對言遇暖,對未來的生活,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