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彭博的電話,一片忙音,不會是連他也跟著一起失蹤了吧?她捧著電話笑,抬手招了出租車,直奔彭博的派出所而去。
彭博卻沒在派出所,言遇暖問他去哪了?同事告訴他彭博昨天夜裏出車禍,住院了。
言遇暖腦子發蒙,昨天夜裏出了車禍?她問了醫院的名字,再次直奔醫院,然後在重症加護病房外,隔著玻璃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全身綁著繃帶,昏迷不醒。
彭博酒後駕車,在郊外的夜路上狂奔,車子撞毀了小橋的欄杆,直接掉進河裏,他自己差點一命歸西,搶救了一晚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彭博的母親已經哭的眼睛通紅,彭少將沒在醫院,估計是去處理車禍的後續了。
將門之子,酒後駕車,爆出新聞來恐怕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言遇暖暫且放下了自己的事,安慰了一下彭博的母親。
心裏早亂成一團麻。
怎麼所有的事都趕在一起了呢!
她陪著彭博的母親在病房外坐了一會,陸陸續續有朋友同事來探望,彭母傷心至極,言遇暖還打起精神幫她招呼了一陣子,覺得從裏到外的疲累,麻木,焦躁。
終於送走了一撥人,她站在樓梯間,緊緊的抓著樓梯扶手,壓抑不住的痛哭起來。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跟彭博的生死未卜比起來,她的愛情似乎微不足道,可是她覺得她也快死了,她也生死未卜。
還有她的飛鳥,同樣的生死未卜。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在樓梯間裏哭了一陣,終是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到底擦了眼淚回去,在彭母身邊照顧著。
兩個人的心裏都亂糟糟,沉默無聲的坐著,各自想著自己的煩心事,不時有醫護人員過來查看各種儀表數據,到了傍晚有醫生過來告訴她們彭博已經脫離了危險,各項生命指標都正常。
彭母抱著言遇暖喜極而泣。
言遇暖也哭,她就算是心裏再擔心穀飛鳥,但看見彭博這樣也還是非常揪心的,聽見他沒事了,自然也覺得高興。
可是高興能高興到哪去,心上壓著塊大石,又重又硬,她的心都被擊碎了。
又陪著坐了會,彭少將終於趕了回來。
他不是去處理彭博酒駕的事了,而是工作太忙,兒子這樣生死攸關的情況他也不能在邊上守著。看見言遇暖一直在醫院陪著,他很感激,隔著玻璃看了看仍然昏迷的兒子,神色落寞憔悴。
言遇暖得了機會起身告辭。
彭少將居然親自把她送到樓梯口,言遇暖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有話要對自己說,一瞬間心都揪了起來。
“小言,今天的事謝謝你,你真是個好孩子。其實我和彭博的母親一直都很喜歡你,覺得你很不錯,當初你跟彭博兩個人沒能走到一起,我們做父母的是有一些遺憾的。不過沒關係,還有機會,小言,我想你可能已經知道了,穀飛鳥要結婚了。小言,我們年紀大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感情,但是我們尊重你們的選擇,不管你跟穀飛鳥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我還是覺得你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