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漫漫,行人如織,神夢與靈夢兩人穿行在人群之中,不知不覺已經走了許久,四周也漸漸繁榮熱鬧了起來,神夢看著街上南來北往的眾多商人,居民、武士乃至陰陽師在商鋪雲集的繁華街道上行走,卻半點心思也不在上麵,不知為何,他隻是一直注視著身前的那個蝴蝶結。
隨著少女的步伐晃動著的蝴蝶結一跳一跳的,神夢像是感覺不到了自己存在一般,隻是身體下意識地跟隨著,一步步地地走著,跳動的蝴蝶結仿佛躍動的精靈,神夢的大腦一片空白,依稀有著什麼聲音傳入神夢的腦海。
陷入了奇妙狀態的神夢出乎意料的並不想掙脫開這樣的幻境,仿佛是要找到什麼一樣,他極力地向著那個空靈的聲音靠近。
探出手,靠近,隻是潛意識地想要找回什麼,那必要的存在。
在極亮的白芒之後,少年發現自己的視線中終於出現了色彩。
那是零碎的,晃蕩的畫麵,跌跌撞撞的視角傳來的碎片。
那是一個小男孩,白淨的小臉上帶著個大大的黑框眼鏡,看上去五、六歲左右的樣子,臉上有些茫然失措。
視線又一次切換,神夢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那個小男孩看到的事物,穿著有些不合身的寬大和服,在街上走著,四周好像是嘈雜的市集,神夢想要看清些什麼,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霧蒙蒙的,仿佛對於它們的認知被抹殺了一般,隻能模模糊糊地感受著它們的存在。
絕望的,悲傷的,憤怒的,失望的,宛如被整個世界背叛的情緒充斥著少年那顆情感淡薄的心。
‘是這個小孩的情緒嗎,這份沉重的黑暗......'
感同身受的情緒險些讓神夢自己都陷入其中,那份窒息、絕望、失落以及對自己的徹底否定。
‘不行,再這麼下去的話!’
正在神夢準備掙脫出來的時候,突然他感到‘自己’的雙手被握了,從白茫茫的世界中伸出的雙手驅散了一切的黑暗,神夢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痛苦被他人給予的溫暖所驅散。
‘這是......’
抬起頭,在這模模糊糊的世界中唯一存在的,唯一能清楚認知的,是兩個色彩鮮明的蝴蝶結,像是引導迷途羔羊的指路燈一般,亙古不變。
看不清那兩隻抓住‘自己’的手,卻僅憑著手中那溫暖的觸感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分辨出,那是兩個人的手一左一右,一小一大。
‘這究竟是......這份令人懷念的感覺,這個男孩和我是什麼關係......’
隨著那兩隻手上傳來的溫度,被束縛住的世界頓時支離破碎。
“喂,喂,我說你啊,聽的見嗎?”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什麼聲音在呼喚著自己,這時,少年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腳步,身體的失重感隨即傳來。
唯一支撐著自己沒有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以不堪的姿態摔倒在地的是拉住自己那隻手,嬌小白皙的手上似乎有著與外表極其不相符的力量穩穩地把少年身體的重量拉了過來。
“終於醒過來了嗎。”
靈夢鬆了一口氣,剛剛一直以平穩氣息跟著自己的少年突然間氣息錯亂了起來,還以為是當時的傷勢連帶著一些自己沒有發覺的隱形傷病一起爆發了,畢竟自己對於療傷這一塊可謂是一竅不通,之所以神夢能恢複得那麼快還是多虧他自己異於常人的身體恢複能力。
不過話說回來,那可是腹部直接貫穿足以塞下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居然才幾天就能自由行動了嗎。
轉身想也不想地拉住少年的手防止他摔倒,靈夢隨之傳輸過去的靈力反饋來的結果令靈夢安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