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家藝伎館出了罕見的命案,作為館主的鹿野惠子在接待了一群前來調查的武士與陰陽師之後便開始整頓人心惶惶的藝伎館了。
死去的藝伎在藝伎館中地位不上不下,勉強算個中流水平,近幾年來年紀也漸漸大了,故鹿野惠子並沒有什麼悲傷。
無非在閑暇時為她默哀幾秒。
‘妖怪在主城裏殺人嗎?好久沒有遇到的事情了。'
鹿野惠子一邊想著一邊吩咐門房加大警戒,對客人的檢查也要更加細致一些。
雖然那妖怪應該不會蠢到再來同一個地方殺人,但不得不防。
被陰陽師們吩咐過的鹿野惠子自然會好好保守秘密。
經營著這麼大的藝伎館許多年了,鹿野惠子也算是滿經世事,對於陰陽師們隱藏消息的目的也能揣測一二。
‘是為了防止普通人的恐慌吧,還真是用心良苦。’
“從今天開始,每一位客人都不能以衣物遮掩脖頸頭部。”
“是。”
就在鹿野惠子和幾位門房交流時,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篤篤—!”
鹿野惠子不難煩地打開了門,臉上保持著的矜持也隨著門後的男人而變得陰沉了不少。
她認識這個男人,是自家藝伎的一位恩客,據說還有贖買的意思。
雖然隻是個普通的走商,想要賺到贖身的錢不知道還要多久,鹿野惠子自然不會對他有好臉色。
“怎麼了?”
“有位陰陽師大人找您。”
聽到是陰陽師找自己,鹿野惠子端正了臉色打探。
“何事?”
“那位大人也沒有說。”
見從吉田小子口中問不到什麼,鹿野惠子稍微整理了下服飾便順著吉田小子手指的路走了過去。
遠遠便看見了淡淡月色下的身影。
那是一位負手而立,站在亭柱下,一襲黑裘大氅的男子,一眼看去,隻覺得其沉穩冷靜,眸若點漆,天庭飽滿,氣質清透非凡。
好一個絕世男子!
鹿野惠子走進,身體微微彎曲,雙手別在腰際。福身道:
“不知這位大人有什麼事?”
神夢皺了皺眉,似乎對‘大人’的稱呼十分排斥,道:
“喚我博麗便好。”
雖然不明白眼前的陰陽師想做什麼,鹿野惠子還是順著他的話道:
“是,博麗公子。”
神夢轉而問道:
“你把關於那隻妖怪的事從頭到尾都和我說一遍吧。”
‘不同派係的陰陽師?陰陽師的內部爭鬥?’
一瞬間鹿野惠子的腦海閃過許多猜測。
她麵色笑容微斂,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情緩緩道來——
“今日早些時候,一個身穿黑色軟甲,黑色披風,整個腦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中年男子來到了藝伎館,他身量頗高,臉色也異常古怪蒼白,讓人看到便忍不住留意。”
說著鹿野惠子把手舉高,大致比劃了幾下。
雖然,人已至中年,但鹿野惠子自認為自己的四肢一直保養得不比那些小姑娘差,當初她賴以為名的也就是她那雙絕美的小臂,迷倒了不少年輕氣盛的男人。
瞥見眼前少年郎目不斜視的眼中如古井般平靜,鹿野惠子便知不是這少年太過單純便是其城府深不可測。
‘怕是後者吧。’
“當時,我們也不知道他什麼身份,隻當是有什麼怪癖的客人,他一進來便指名了真紀。我們便以為是熟客,也就沒有在意。”
“真紀不止一個人嗎?”
鹿野惠子有點不明白神夢是什麼意思,是因為那個走商的緣故嗎?
“啊,一位叫相田真紀,另一位則是今日不幸故去的這位——花名叫真紀。我們這裏熟客一般會直接稱呼藝伎的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