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懸,空鏡明懸。
男子與少女對視,血紅的瞳孔與墨黑相互交融,一瞬間稗田北辰隻覺得這便是命中注定。
再怎麼說稗田北辰年紀輕輕便能執掌家主一職,快速緩過神來,強壓下身體衝上去的欲望,稗田北辰審視著眼前的身影,看似十多歲的女孩子身穿藍綠色格子長袖襯衣,領上有淺紫色蝴蝶結,每個紐扣上都有童趣的符號。
半邊臉上掛著一個狐狸麵具,下身是粉橙色南瓜裙,上有鏤空的新月形花紋,形成一個個正正反反的笑麵和苦麵。
嬌小的雙腿上穿著棕色長襪,白色長筒布鞋上帶著膩死人的蝴蝶結,左右腳一為綠色一為紫色。
整體的穿衣品味對於稗田北辰來說糟糕無比,但一想到那張臉,這一切的身外之物都如浮雲一般了無作用。
少女身邊有多個帶著藍色靈氣的麵具圍著轉來轉去。
本就是出色陰陽師的稗田北辰有些遲疑地判斷了她的身份,試探性的出聲道:
“付喪神?”
心中卻下定了決心,不管這是什麼東西都要得到手的決意。
“秦心,我的名字。”
少女平淡的聲調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稗田北辰卻毫不在意。
“稗田北辰,我的名字。”
少女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波瀾,平緩的語氣卻講出躍動的語句。
“那個麵具可以給我嗎?”
明明秦心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稗田北辰卻好似能從那張毫無瑕疵的臉上看到一絲不存在的紅暈。
而這一分嬌紅令冰涼的象牙白有了溫度,宜喜宜嗔。
稗田北辰將手放到腰間的麵具處解下,遞給了少女。
那是一個苦笑的男性麵具,兩雙同樣霜白的手在空中交彙,木質的麵具在這一刻好似有了脈絡,稗田北辰能清晰地感覺到少女輕微的波動。
藍色的靈力包裹著麵具融入了秦心體內。
“還能做麵具嗎?”
毫不客氣的語氣,但稗田北辰能聽出絲絲的歡喜之情。
“每月十五,我來此做麵具可好?”
秦心呆愣了片刻,歪了歪腦袋。
“十五?”
稗田北辰雙眉挺雋,生得極好看,生生又為他的男生女相補回了幾分英氣。
他指著月亮道:
“當月亮最大的那天。”
秦心看了眼月亮,對於她來說月亮變化的周期實在是一段不算長的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做出來嗎?”
稗田北辰攤開手,大笑道:
“一夜便足矣。”
“一夜?”
不知不覺兩人的距離漸漸被拉近,稗田北辰甚至能透過月色看到少女鏤空的南瓜裙下若隱若現的肌膚。
潔白的大腿直白地坦露在稗田北辰的麵前一時讓久經人事的他有些心神蕩漾。
撇開視線,用就好像是惡魔蠱惑人心的話語道:
“如何?在月亮最大的那天我來這裏做麵具給你。”
每月十五都是靈力最濃鬱的一天。不過在麵具的誘惑下,秦心還是點了點頭,本來她對於修煉就沒有什麼欲望。
“好。”
身為人之裏幾近最高領導人的稗田北辰就這樣與一隻妖怪結下了不解之緣。
一月十五。
“秦心,你一直住在北山上嗎?”
“嗯。”
次日,北山因不知名原因被封山。
二月十五。
“秦心接觸過什麼人嗎?”
少女把玩著麵具,呆了呆,過了很長時間才道:
“數不清了。月亮都圓了上萬次了。”
月圓上萬次,近千年嗎,怎麼看秦心都不似千年大妖,想來是在她還沒有成為付喪神的時候。
“我是說你現在這個樣子。”
“有好多砍樹的人。”
稗田北辰靠著少女坐下。
“你平時都做什麼呢?”
少女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