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神夢將四周的結界靈力殘渣清理了下便離開了。
至於那滿地的屍體，自然有這滿山遍野的妖怪之流會隨著血腥味前來。
‘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
曾經在書上，神夢看到過關於殺人的反應，大多數人會產生諸如惡心、嘔吐的生理反應。
但神夢卻覺得殺這些人與殺那些與人類長相相差無幾的吸血鬼沒有半分區別。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神夢心裏總有種直覺，這一次也一樣，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平淡，無論是第一次廝殺，還是第一次殺掉妖怪，第一次殺掉人類。
神夢不由得瞥了一眼被黑暗所掩埋的身後，情緒莫名。
人會因為自己認知感在殺人前後的不同而產生反應，無論是‘不應該殺人’的道德譴責感，還是因為對方同樣與自己一樣都是人類的身體變為毫無生機的肉塊所產生的代入感，對人類本身良知的顛覆破壞，以及原有三觀的崩塌，整個認知體係崩壞，而這種強烈的感受會通過生理反應體現出來。
神夢為自己找到了理由，一個無論怎麼看都是正確的解釋，因為自己沒有那種無聊的良知所以才會如此平淡。
隻是——
真的是這樣嗎？
“什麼人！”
就在這時，少年敏銳地感覺到周圍有某個存在的接近，放棄了思考，他立於馬上繃緊了周身肌肉。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的山道走來。
待看清那頭頗具特色的銀白色長發，神夢的心卻沒有絲毫鬆懈道：
“妹紅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山中亂晃可是很危險的。”
身穿褶皺的工作服，外表靚麗的少女語氣強硬地反問道：
“那你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
神夢驅馬靠近，翻身下了馬，指了指前方。
“在下接到傳令，那邊的村子附近有妖怪傷人，故被派來處理此事。”
以這幕後之人的做事風格，想必那村子附近是真的有妖怪作祟才是。
藤原妹紅眯了眯朱紅色的眸子，鼻子微微嗅著夜色中濕潤的空氣，看了眼神夢所指的方向。
“哦，那個村子啊，是有個不懂事的妖怪來著，我已經幫村民們退治了。”
‘身上什麼都不帶就輕易地退治了妖怪嗎......’
神夢看了眼藤原妹紅的四周，有些疑惑。
“既然天色已晚，為何妹紅小姐不在那村子留宿，光憑兩條腿走的話，距離此處最近的村子怕是都要走上一個時辰。”
藤原妹紅明顯心不在焉道：
“啊，慧音沒和你說過嗎，我住在迷途竹林。”
說完，少女隨手指了指，神夢這才發現此處距離那如海般浩瀚的竹林相距不遠。
“先不說這個，這次還是多虧了妹紅小姐出手相助，在下也可以早點返回了。”
“啊，沒什麼大不了的。”
藤原妹紅依舊有些心不在焉。
“現在天色已晚，此處距離那竹林雖近，但也要走不少路程，不如在下送妹紅小姐回到住處可好？”
秉著君子之風，自然是不能讓如花少女獨自一人走在妖魔橫行的山林之間。
這時，藤原妹紅有些納悶地看著神夢。
“你不覺得奇怪嗎？要是回竹林，我應該在前麵的岔路口就走了的，而不是在這裏和你小子撞上。你這家夥是在裝傻嗎？”
神夢麵上有些不解。
“妹紅小姐何出此言？”
聽了神夢死不承認的話，藤原妹紅有些無奈，就算對麵也和慧音關係蠻好的，但有些事情做的過分了也是不會被輕易原諒的。
“我啊，從以前開始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有了各種各樣的能力，這空氣中的血腥味實在是太濃了點，而且，這是人類的血腥味吧。”
少女冰冷的目光注視著溫柔如玉、一臉微笑的神夢。
在人之裏，人類的死亡除了生老病死以外，就隻有一個人跑到山林深處被妖怪所害，或是在前線被妖獸殺害。
死於他人之手的情況可謂是極其罕見，數年難得一遇。
便是有什麼矛盾，人們也都不會生死相向。
故而，藤原妹紅對這濃鬱得有些可怕的血氣出奇地有些憤怒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