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這麼說,但神夢麵對事情還是很認真的。
他將吉田小子叫到了自己麵前,緩緩把自己遇到刺殺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講給他聽。
當然,所有刺殺者的身份信息早就埋葬在了妖獸的口中。
神夢換上了一身藍色袖袍,靜靜地站在窗邊,聽著吉田小子關於這件事的對策。
吉田小子一邊彙報著,一邊滴著冷汗,對於他來說刺殺這種事還是太過超出現實。
少年漆黑如墨的眸子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微光,眼中似乎也籠罩著讓人看不清的霧氣。
庭院中的添水(注1)斷斷續續地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夜色之中,少年低柔暗啞的聲音舒緩地在屋裏響起,聲音明明不大卻是掩蓋過了外麵的水滴聲。
“那麼,除了以上的這些空話以外,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吉田小子一愣,小心地抬頭瞟了一樣臉色隱藏在陰影裏的神夢,試探地問道:
“我準備去找些人幫忙,那些排除了嫌疑的家族我覺得也是可以接觸的對象。”
神夢聞言偏了偏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吉田小子一眼。
“還能接觸?”
吉田小子補充道: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隻是該如何接觸卻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神夢的眼中頭一次帶著些許讚賞之色。
“那我便幫你一把吧,你之前在茶樓召集到了人,是基於利益與他們對你的了解,但這些卻不一樣,麵對那些趾高氣昂眼高手低的家族來說,如果用向人求助這種方式會容易得多。
“向人求助的行為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有回報的請求。”
他豎起一根手指。
“另一種是沒有回報的請求。”
接著又豎起一根。很快他又重新握拳,並把手收回腰間,負手而立。
“當你的請求有回報時,不可以信任對方。”
“唉?”
吉田小子有些不理解,按少年的說法豈不是作為情報組織的茶樓裏都是不能信任的人了?
少年的語氣很沉著。
“茶樓的那群人是因為我作為有力量,有金錢,有身份的前提在有物資回報的情況下接受了請求,不出意料他們一定會盡量減少自己的付出。所以若是準備了回報,別指望對方會自己主動工作,你要在日程和工作量方麵給予他充分的餘裕,就像節假日那樣。同時,你也必須考慮到對方因為覺得獲得的回報與他的付出不對等而沒有行動的可能,並準備好預備方案。如果不想那麼做,你就要讓對方也承擔一定風險,比如曠工便要懲罰或者加倍賠償損失。相對而言我準備越高的物質回報就可以請求他們做更多的事情。同樣對方也會有因為想要改善經濟狀況尋找工作而有求與你。這裏的差距便是雙方需求與缺乏嚴重程度的對比。”
神夢將雇傭一事單純剖析會帶有回報的請求。
“反過來,也有利用對方隻取不與的心理,間接讓其為自己出力的方法,但那對你來說大概太難了。如果限定在短期之內的話,比如這次尋找指使人刺殺我的存在,更值得信賴的是後者——不予回報的請求,或者說給予口頭上存在著的回報,比如之後一起合作之類的承諾。”
神夢斟酌著語句,盡量簡化到能讓吉田小子理解的程度。
“在這種情況下,敦促對方行動的是精神上的滿足感。若是為了物質上的滿足,人們往往會在工作中偷工減料,但若以精神滿足為目標,情況就不同了。雖然‘個人魅力’或‘大義’是最佳選擇,但這些都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另一方麵,‘信仰’和‘愛’也很有效,但你必須得用足夠的時間去做準備。嘛,這兩樣我也沒用過。我隻用過我自己的個人魅力和人之裏的大義這兩個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