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巫女經驗讓靈夢知道任何小的異常都不能忽略,在妖魔橫行的時代,一點小小的疏忽沒準就會釀成大禍。
傳說中器物放置不理百年年,吸收天地精華、積聚怨念或感受佛性、靈力而得到靈魂化成妖怪。
沒有人格特性的動植物、大自然萬物等,都寄宿者神靈的意誌。
這也導致付喪神中差異極其巨大,如果有曆史上赫赫有名,且本身也有極大機緣的高級物品,在成為付喪神之後會擁有足以媲美神明的力量。
但同樣,土屋中被遺棄的盤子也有可能成為付喪神,但這種付喪神智慧極低,力量也微乎其微。
像是由一柄雨傘化作人形的多多良小傘可謂是機緣寵幸之妖也不足為過。
又好比同樣一百具被遺棄的人偶,誰也不知道這一百件被遺棄的人偶中有哪一件會成為付喪神,擁有自己的靈智,又或是一個都沒能產生變化最後化為灰燼。
“這些付喪神明明看起來像是剛剛出生的樣子,為什麼會怎麼有組織性?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謀劃著什麼。”
神夢恰到好處地插上一句話更加讓兩人決定追查下去。
三人偷偷地跟著一群付喪神進了樹林。
“烘烘烘!”
在一片被高聳的樹木圍成一圈的空地裏,一堆巨大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燒。
一群狸貓妖怪圍成一圈享受著溫暖的火光,演奏著美妙的樂曲,無數的付喪神興致高昂地搖晃著,像是在跟著音樂跳舞一般。
魔理沙見到此情此景驚訝道:
“什麼啊?這不是狸貓妖怪的宴會嗎?付喪神難道是奔著這個來的嗎?”
比起魔理沙,靈夢則是想到了今日遇到的二岩瑞藏,作為狸貓妖怪的首領,怎麼看這件事都和她逃不開關係。
‘要退治她嗎?算了還是等等看情況吧。’
神夢看著違反常識的火堆,意味深長的笑了,恰似無意地踩斷了一根樹枝。
“哢嚓!”
頓時那些狸貓妖怪被驚嚇到,看到了隱藏在樹後黑暗中的三人紛紛四散而逃。
“糟糕......”
隨著“嘎啦,嘎啦”的聲響那些付喪神也全都變回了普通的瓦罐。
“啊~啊,神夢你在幹什麼啊...”
“抱歉抱歉。”
神夢一臉誠心實意的歉意。
正當魔理沙覺得今天再沒有什麼比較大的收獲時,中間巨大的火堆突然濃煙滾滾,隨著彌漫而出的火光煙卷,火堆化作了人型,帶著圓框眼睛的二岩瑞藏摸著後腦勺抱怨道:
“付喪神全部都變回去了啊。”
霧雨魔理沙一臉驚訝。
“你,你是?!難道一直變身成篝火來著嗎?”
二岩瑞藏被打斷了宴會顯然心情不是很好,散發著屬於妖怪首領的危險氣息。
“什麼啊,大半夜的距離還有人類之輩。”
“不......明明是在這種地方舉行可疑聚會的你的錯吧?”
“恩恩?”
似乎疑惑居然有人在感受到自己的威勢之後還敢大放厥詞,狸貓妖怪湊近看了看。
陰沉好似擇人而噬的表情頓時回嗔做喜。
“哎呀哎呀,我還以為是誰了......對你說話粗魯了點真是不好意思啊,魔理沙小姐。”
本以為還要大打出手的魔理沙“呼”了一口氣,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不不,那個...我們隻是追著付喪神來到這裏的。”
一旁的靈夢冷眼旁觀,神夢也笑眯眯的沒有說話。
“原來如此,是從村莊追過來的啊,真是失誤,沒有想到深夜的村莊裏還有醒著的人存在。”
霧雨魔理沙拋著隨手拿起的被子道:
“你是想幹什麼來著,把這些道具全部妖怪化。”
要知道付喪神的出現幾率可是很小的,這幅景象似乎是把整個村落不用的杯碟瓦罐全化作了付喪神。
二岩瑞藏拿出腰間的酒壺坐在她巨大的尾巴上,聞言笑道:
“幹什麼......當然是招收部下啦,讓付喪神參加狸貓的宴會使它們妖力增加從而培養為一流的妖怪。付喪神與妖怪狸的相性可是非常好的。咕嚕~”
“什麼啊,原來狐火騷動隻是妖怪狸貓在收買部下啊。”
黑白魔法使顯然相信了這幅說辭,但卻沒有發現這樣還是無法解釋為什麼單單會有那麼多付喪神化的杯碟瓦罐而非是其他稍微強大一些的道具。
而顯然這瞞不過靈夢的敏銳神經。
對此二岩瑞藏早就配合著想好了說辭。
“嗯?不,那是誤解,我隻是偶然收留了這些可憐的付喪神,生出付喪神的可不是我。”
這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強大的二岩瑞藏會為這些弱小無比的付喪神舉行宴會,增長妖力隻是附帶的微薄好處。
“啊~?”
霧雨魔理沙聽完腦袋上冒出幾個問號。
見問不出什麼,又想起白天二岩瑞藏的話,靈夢不覺得二岩瑞藏會為了這種小事欺騙她,越想越覺得本居小玲有些可疑便拉著魔理沙離開了。
兩人都沒有發現臨走時,神夢回頭與狸貓妖怪的相視一笑。
------現在可以公開的情報:一整夜沒有睡好的巫女與魔法使一大早就氣勢洶洶地闖到了最為可疑的鈴奈庵---
神社中
折騰到半夜的巫女和魔法使到底還是在長身體階段的小姑娘,沾上床榻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不過好在她們都憋著一股氣,準備早早解決事件,天剛剛亮就強撐著醒了過來。
草草梳洗了一番,用過神夢一早準備好的早膳,三人一同出門。
率先走出玄關的霧雨魔理沙看到神夢的打扮嘴角抽搐。
雪地裏,少年一張麵龐卻生得極是俊秀,此刻唇角微微帶笑,眉目間滿是說不出的灑脫俊朗。身上罩件黑色滾白狐裘邊大氅,隱約露出裏麵的素色緙絲袍角。站那裏,滿身華貴,英氣勃勃,映得燈籠光暈中照出的四麵白雪都像是模糊了起來。
靈夢也見了這幅樣子的神夢,卻早就見怪不怪,幫著解釋道:
“他估計今天要去人之裏主城拜訪誰,順道先陪我們去一趟村子。”
“哇~沒想到人靠衣裝這句話居然是真的,一打扮打扮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靈夢頓了頓,沒有把神社裏藏著更多神夢給自己訂做的華裝麗服的事告訴給常年穿著一兩套衣服的霧雨魔理沙。
神夢也頓了頓,也沒有霧雨魔理沙現在裝著的這件黑白色雙層絨麵皮質蠶絲連衣裙其實是霧雨家家主做好交給森近霖之助然後拜托森近霖之助說是森近霖之助自己做給霧雨魔理沙的事告訴給霧雨魔理沙。
鈴奈庵內——
“聽說了,不少餐具都往你這裏聚集吧。”
本居小玲兩隻手指互相點了。
“確...確實是這樣。”
“那讓我們調查一下好吧?”
雖然是問句,但是兩人卻直接動手翻箱倒櫃了起來。
“等等,等等!我認為一定是和百鬼夜行有關的東西。”
卻不料小丫頭輕稚的聲音被老油條兩人組完全無視。
本居小玲淚光閃閃地看著神夢。
神夢聳聳肩表示自己作為一名男子不好動手,這種狀態下的兩人可不是話語就能阻止的。
誰料看到自家寶貝的書籍被翻弄,本居小玲竟是破了動,怒氣洶洶大吼道:
“不要粗暴地動我家的書!!”
事實證明,一向嬌小的小姑娘火冒三丈起來才是更為可怕。
一遇到書相關的事情,這個小丫頭就像護食的凶獸一般呢。
收回兩人拿出來的書,本居小玲胸口因為激動的劇烈起伏也在神夢的安撫下緩了下來。
“咳咳!總之請說明一下發生了什麼吧,在那之前不要亂動。”
因為自家寶貝書籍被動導致計劃出現變化的本居小玲求助似的用隱晦地目光示意神夢。
經過從中調解,本居小玲一副終於理解發生了什麼的樣子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在我家聚集的餐具或許是百鬼夜行繪卷裏出現的付喪神。”
跪坐下來冷靜交談的霧雨魔理沙直接了當。
“沒錯,不過為什麼會在你家聚集呢?”
“就是調查這個嗎?”
靈夢點點頭。
“可以嗎?”
本居小玲也隻能同意,不過她一臉微笑的靠近兩人囑咐道:
“但是,請不要粗暴地對待書籍哦。”
誰料之後卻畫風一變,要知道這家鈴奈庵作為本居小玲自己的店鋪,其中收集的藏書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沒有一本是粗製濫造。
本時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把本居小鈴的藏品翻出來看,能隨便看的都是擺在外麵的書籍。
所以不一會兒,兩人的畫風一變。
“嘩啦”
“......這樣啊~才知道外皮有傷痕的橘子更甜更好吃。”
“犯人!...居然是偵探的助手!?”
本居小玲端著茶點苦笑道:
“......你們在調查什麼啊。”
說完她看了眼神夢,發現他也在翻看一本外界的曆史書。
“啊,對了,現在才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盡管是這麼說,這樣的機會也難得啊。”
反應過來的靈夢無視了黑白魔法使的自言自語突然想到了什麼。
“說起來,昨天瑞......不是,有個戴眼鏡的栗色頭發的女人來過這裏吧?能不能告訴我們她到底對什麼書感興趣。”
“......”
本居小玲取出那本百鬼夜行繪卷。
“昨天的那位客人用驚訝的表情盯著這個看來著。”
書上畫著身上猙獰可怕的妖怪。
“這,這是什麼啊,這麼不吉利的東西。”
“《私印版百鬼夜行繪卷最終章補遺》,有名的百鬼夜行繪卷似乎還是續篇,那就是這個是我最近偶然發現的珍品。“
神夢從書後探出目光,而後又轉過了頭去。
“不過這個和付喪神應該沒有關係吧。”
“不不,怎麼想這個都是原因吧,可以感受到被封印在妖魔書內的妖氣。”
本居小玲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
“啥!!?”
‘這孩子是認真的嗎......'
神夢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勾唇。
最後幾人商議之下決定不銷毀那本書,但是讓本居小鈴絕對不能打開,也不能賣。
畢竟被妖怪用於不良的目的就糟糕了。
雖然神夢提出出錢買下然後銷毀,不過三人還是敗在了本居小玲受傷的小獸般可憐兮兮的目光之中。
再說那麼貴的書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啊。
神夢以中午還要去人之裏主城為由沒有回神社,就在巫女和魔法使離開後。
本居小玲恢複本性,一臉後怕。
“真是的,這個百鬼夜行繪卷居然會生出付喪神,雖然確實能夠因為裏麵十足的妖氣而全身發抖。”
小丫頭的目光中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害怕,反而是色彩鮮明的激動。
神夢在一旁搖頭,索性有他看著也不會出什麼無法收拾的事。
門簾晃動,化作人形的狸貓妖怪乘著風雪來到了鈴奈庵。
不同以往,她手中這次還拎著一個分量十足的錢財。
本居小玲聽到聲音,將百鬼夜行繪卷藏到身後。
“哎呀,歡迎光臨,二岩小姐。”
“那本繪卷是不是還沒賣出去了?”
“啊?...啊啊。”
“那本我買了怎麼樣,錢都已經預備好了。”
神夢坐在沙發上恰到好處地插話道:
“商者重信,一次無信,卻再無購也。”
言下之意,用假的錢騙人,那麼下次就算拿真的錢也買不到東西了。
本居小玲作為能看懂妖魔書的存在,想必今後她經手的妖魔書一定數量非同小可,何必為了一次而騙人。
二岩瑞藏看著這個把危險的妖魔書留在小丫頭身邊的男人,從他的氣定神閑中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