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午後,櫻花飄落。
博麗神社周圍有著一片巨大的櫻花林,也不知道是哪位先代巫女有這種閑情雅致,抑或是自然的奇觀。
每逢春季,雖然還有些冷意,但靈夢都會搬著東西來此處賞櫻。
深山之中,日途漫漫,有時一坐便是一整天,也虧得是靈夢這樣性子的人,若是換做魔理沙怕早就憋屈得上蹦下跳了。
所以,靈夢對於人類的委托向來都不排斥,也會盡快退治在人之裏為非作歹的妖怪。
在人之裏有了自己陰陽師以來,對於那一代的博麗巫女來說或許是好事,樂得清閑,但對於後生代博麗巫女可算不上是什麼友好的事情。
每當需要博麗巫女出手時,大多都是人之裏的陰陽師無法力敵的對手,除非是博麗巫女提早發現異變,不然等待著博麗巫女的是現場的殘肢斷臂。
靈夢也不例外,幾年前她第一次作為博麗巫女出道時等到趕到那個被山上妖怪攻擊的村子時,見到的便是那隻鬼蜘蛛將一個村民生吞了一半嚼碎的場景,周圍則是被破壞的房屋,時不時能看到有人類的軀幹無力地在土木的縫隙中以扭曲的姿勢顯露出來。
即使是當時經過八雲紫的訓練,與妖怪戰鬥過無數次的靈夢在看到那副場景之後能做得隻有當場以雷霆手段滅殺掉那個因滿月時受到什麼刺激而獸形沸騰的妖怪,然後強忍住腹部的翻江倒海把村民們一個個救出來。
時至今日,靈夢依然還記得當時的場景。
當自己把巨石挪開來是看到的最多的景象是人們無神的雙眼,或是半截身子被壓斷,或者身體上多了一個巨大的孔洞,又或是幹脆整個人都如同肉沫一般散落著。
也許一不小心一抬腳就會發現地上的那截燒焦的斷木就是一隻手臂。
冷著臉完成救援的當晚,回到神社的靈夢便發起了高燒,三日之後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真是的,怎麼又想起這種事了。’
正如神夢所想的那樣,自家巫女毫無疑問是個善良而聰慧的姑娘,所以她才能在人之裏幾乎所有人的‘恐懼’、‘忘恩負義’中維持自己的本心。
才能嚴格地作為博麗巫女把控好妖怪與人類的平衡。
最近靈夢偶爾去人之裏時那身顯眼的巫女服帶來的影響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了,就連人之裏高層找到靈夢進行委托時也多了幾分人情煙火味。
自己......被承認了嗎,嘛,雖然本來也不需要誰的承認啦,不過要是有的話還是會讓人心情愉悅不是嗎?
巫女看著手中的清酒,不由得輕輕一笑,神女莞爾,雪櫻綴放。
坐在一邊的神夢看著這樣的靈夢,隱約猜到是什麼緣由,神夢決定還是把上白澤慧音告訴他的事情永遠埋藏在心裏。
如果說出來,靈夢心中對人之裏的些許抵觸就能釋然不少,這是有的時候還是保持著那些許抵觸為好,在未來或許能起到更大的作用也說不定。
前日神夢所為在人之裏引發了巨大的轟動,但卻沒有傳播到神社的途徑。
不,也不是沒有。
看著天邊黑白色的少女身影,神夢搖了搖頭起身。
‘果然還是來了,倒是比預想中的慢了不少。’
霧雨魔理沙還是那副雷厲風行大大咧咧的性子,一路就衝著神社這邊飛了過來倒是驚起了不少花蝶蜜蟲。
將靈夢手中的酒盞撤下換上新做的蜜茶,神夢先回神社做料理去了。
果不其然,神夢離開後,氣勢洶洶的霧雨魔理沙一來就開始尋找神夢的身影。
“怎麼了?魔理沙,神夢的話在神社裏。”
“誒...啊,沒什麼,稍微有些私事。”
見靈夢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即使是情商有些低的魔理沙也反應了過來,打著馬虎眼便向神社的方向跑去。
片刻過後,魔理沙一臉古怪地看著被自己強行拉出來的神夢,欲言又止。
誰料後者卻輕笑道:
“謝謝你,魔理沙。”
“哈,突然幹什麼啊。”
“你這麼大清早就趕過來肯定是擔心我吧。”
沒想到神夢居然如此調侃自己,霧雨魔理沙微微漲紅臉,頭一撇。
“鬼才會擔心你,我是怕靈夢知道了覺得心裏愧疚。”
少年正了神色,一副黝黑的眼眸讓人看不清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