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輕霧裏,沉睡的城市慢慢蘇醒。馬蹄聲、人聲,模糊的嘈雜聲在風中飄蕩,或許是受心情影響,這欣欣向榮的一幕落在神夢眼中,卻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
神夢徐徐的走出陰陽師總部,麵上神情似笑非笑,此時吉田小子正好也從陰陽師總部裏走出來,瞧見他的笑容,猶豫一下,還是走上前去。
神夢對他微微點頭,漫然笑道:“來陪我下一盤棋?”
神夢除了看書修煉之外愛好便是下棋,偶爾會拉吉田小子與八頭寺駿馬相陪,這一點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靈夢似乎對下棋沒有什麼興趣,倒是更加對外界五花八門的卡牌遊戲更加感興趣。
吉田小子從前都是一直跑商,僅有的棋藝都是祈木霖教給他的,不得不說良師出高徒,吉田小子本身也不是不開竅的,多年教導之下倒也有幾分水平,可遇到神夢卻次次讓他叫苦不迭。
據神夢親口所說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圍棋,但他驚人的學習能力和邏輯分析能力讓吉田小子不過數局就已經再也無法戰勝神夢。
來到園中,隻見綠竹蔭影之中,青石台上擺放著一張棋盤,縱橫交錯的格路間黑白二子疏密不等的散落排布著。
這是一個殘局。
吉田小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和神夢下棋,很自覺的便上前坐在一側,從棋盒之中拈起白子,落子,口中卻輕聲問道:“先生今日與稗田分家家主見過麵了嗎?”
神夢隨即落黑子,淡笑道:“紅霧異變過後難免有些人心惶惶,他隻是來了解一些內情,你不必憂心,我自有分寸。”
聽他這麼說,吉田小子也是一笑,道:“是我多事了,先生素來先謀而後動,處理事情的手段遠在我之上。”
再落一子,他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先生,我聽說今天總參謀裏陰陽寮總長似乎怒氣衝衝地發了好大一通火。”
神夢道:“不錯,我就是剛剛從總參謀部出來,要不是折木老爺子也在場我估摸著他是不是要衝上來和我比劃比劃。”
“為什麼?”吉田小子忍不住蹙起眉頭。
“我始終不知有許多人為何都對先生如此挑剔,即使先生與博麗的巫女交好,妖怪要弄出什麼幺蛾子就算是博麗的巫女也無法預料吧。”
神夢正拿起一粒黑子,聽他這麼問,抬起頭來,慢慢的道:“你知不知道,人的眼睛能看到什麼?他們隻看眼前所見,他們的挑剔也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博麗巫女,隻是他們沒那個膽子當麵和博麗巫女這麼說而已。”
吉田小子還是有些疑惑,老老實實的說出自己困擾的事情:“可他們也並不了解人之裏以外的地方啊。”
神夢偏頭想想,一笑道:“你這麼說自然沒有錯,隻是他們眼前所見的是本應維持幻想鄉秩序的巫女卻讓那片紅霧在幻想鄉彌漫了一兩個時辰。”
“雖然博麗的巫女用最快速度解決了異變,但這場異變不同以往是切實對他們的利益造成了極大的損害,嗯...如果某些人把他們被迫隻能在家裏呆上一兩個時辰也算做損害他們的利益的話。”
他語調雖然從容溫和,可是言語之間卻帶著些譏諷。
吉田小子對此似是見怪不怪,他甚至沒露出一絲半分驚訝的神情,隻靜靜的聽神夢說下去。
神夢微微一笑,落子:“我今日之所以如此多言,倒不是為了讓你以天下之目看天下之事,這些事情以你的閱曆是非對錯自然看得清,我倒是想借此機會稍微問問你。”
“在人之裏許多人看來,博麗的巫女必須讓他們完全不受到任何妖怪的侵害,保護他們的生命乃至財產安全,但他們卻從來不去神社拜祭,這個由於路上有妖怪出沒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但博麗巫女可是時不時就會來人之裏,他們不僅態度不怎麼樣,時不時還會用自以為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議論紛紛,也隻是連同我在內的少數幾個知道博麗巫女為了幻想鄉,為了人類一個多月前幾乎是天天找各路妖怪戰鬥,為了就是徹底履行對人類有利的符咒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