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花園深處,叮咚的泉水聲潺潺,濃鬱的花香將此處籠罩,生出了幾分與世隔絕的空靈來。
神夢一步步向著這毫無人工雕琢的花海深處走去。
嫣紅的牡丹盛開在小徑兩旁,使這安寧之地染上了幾分王者的尊貴,絳紫色的長袍拂過零落在兩邊的花朵,走過獨木橋,看到花園古樹下背對而立的幽綠色身影,神夢緩緩停了下來。
“神夢君,想不到你竟然會來我這兒。”
穿著暗紅色格裙的女子緩緩轉過身,藍色的長袖上衣配上七分長的背心,下半身則戴著一條上等的羊皮腰巾,眉眼淡然,墨綠色的發間夾著幾縷五彩之色,容貌瑰麗,透著令人捉摸不定的意味。
“我過段時間要去東邊的據點,花店那邊暫時沒有太多空餘時間......”
“東邊?妖獸所在的那處?”
神夢點了點頭,卻不料風見幽香發出一聲嗤笑。
“你是想從我這裏知道些什麼吧,但很可惜我從來不會關心那些小事。”
哪怕那些小事會讓無數人屍橫遍野。
放下手中的花灑,風見幽香靜靜地看著神夢,眼底浮現出些許失望的情緒。
“除了這些,你應該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找我吧,不然現在你就該委婉地告辭了。”
神夢苦笑一聲,仔細想來每次自己去找風見幽香除了是盡到自己經營太陽花店的責任以外,還真如她所說的一樣每次來找她必定有所求。
“突然變得這麼直白還真有些不習慣。”
也不知道是神夢說錯了什麼,風見幽香神情頓了頓,眼底劃過一縷不耐之色。
“再不說我就請你出去了。”
神夢微微一愣,隨即麵容一整,眼底瞬間襲上一抹凝重之色。
“我想要做些什麼盡可能救幾批人下來。”
“所以你想讓我和八雲紫對上?”
雖然花之暴君由陰轉晴,但神夢看到她眼底有些玩味的笑容,心底竟隱隱生出了些許不安來。
“就算我想這麼說,你也不會這麼做的吧。”
“沒錯,所以我很好奇你的計劃,不用正麵交鋒也能阻攔八雲紫意誌的計劃。”
就像多年前那個足智多謀的你一樣......風見幽香在心中默默地念到。
“這個啊.......”
神夢本身就處於弱勢一方,計劃自然也十分凶險,稍有不慎滿盤皆輸,除了博麗靈夢以外其他人都隻是知道計劃的其中一個環節。
如今看風見幽香的意思卻是想知道有關計劃的一切。
“怎麼?不能說嗎?”
“倒也不是不能說。”
神夢當然不擔心風見幽香會主動告訴八雲紫什麼,以她的性子更不可能隨便吐露出什麼。
但——人類在四季鮮花之主的眼裏太過卑微,神夢無法確定風見幽香會不會把這當做一件事。
如果僅僅隻是看做一個玩笑,那麼以她那琢磨不透的性子,要是一時覺得好玩擅自行動壞了大局可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哦嗬?你是覺得我太過漠視人命反而會捅婁子?說的像是你多在意那些人一樣。”
神夢垂在腰間的手猛然握緊,眼底莫測一片,嘴唇微微抿住,正如風見幽香所說的那樣,神夢從頭帶尾不過是為了別人才去做僅此而已。
“被人看透到這個地步還真是個不好的體驗啊。”
那你又可知為了弄懂你我又花了多少年?風見幽香壓下眼底的自嘲,淡淡道:
“等你找到自己發自內心真的想要做的事情之後再來找我吧,那時我會考慮要不要幫你。”
她的情緒就像天上的雲一樣,總是變化無常。神夢本想離去,突然又想起什麼,忍不住在意道:
“你今天似乎不太一樣。”
風見幽香看似不經意地反問道:
“哪裏不一樣?”
神夢斂神看向花叢中幽綠色的女子,腦海中兀然浮現出許多的畫麵,一邊將眼前的畫麵牢牢記住,神夢一邊平靜了下來。
“不,是我錯了,你從來都應該是這樣才對。”
強勢而自信,優雅而危險。
“說的像是你認識真正的我一樣。”
還有這份對待自己時難得的忍耐力......想到這裏,神夢呼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
“我會想起來的。”
風見幽香笑了笑,聲音淡淡,眼底純黑一片,透著讓人看不清的意味。
“哪有那麼容易。”
“不,即使在夏天結束的時候我依舊沒有想起來,但在之後的某一天,我一定會想起來的,這算是我僅有的固執吧。”
看著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男子眼中浮現出的那縷光,風見幽香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