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夏風過後,人之裏已是大暑末季。
與稗田北辰將輿論引導和資金投入的事協商完畢已是大雨臨盆。
從管家手中接過傘,臨走時,神夢突然回頭問了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北辰,你的麵具是臨摹還是自創?”
後者不溫不火道:
“臨摹?自創?所有的表情都來著我日日夜夜見過的人臉,說是臨摹亦可,說是自創亦可。”
神夢頓了頓,眼中黑沉如墨。
“是嗎...”
神夢的記憶力很好,所以稗田分家無論是管家、傭人還是家老與族人大體都記下了七七八八,然而與這些人相似的臉卻從來沒有在稗田北辰那間掛滿麵具的房間裏出現過。
“自己也沒發覺吧...所謂的取材,取到最後還是那一款臉。”
無論麵具是老人還是小孩,婦女還是壯漢,那些麵具的麵盤基石大小從來都是一樣的。
磅礴的大雨掩蓋了少年的身影。
剛到宅邸神夢遠遠便看到言崎宇佳便帶著兩個侍女撐著大傘和毛巾等在門口。
接過毛巾,袖子因為抬手的動作滑落下來,露出一隻猶如白玉雕琢的修長大手,讓還是小姑娘的侍女臉蛋紅撲撲的。
毛巾上處子的體香混在神夢特別調製的清冽藥香裏讓他微微有些不適應。
侍女順勢收手,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
“我離開這兩天沒什麼大事發生吧。”
言崎宇佳一邊走一邊輕聲道:
“吉田掌櫃新婚選的地點發生了塌方,除此之外沒有大事發生。”
塌方?
神夢眼微微一動,淡淡地點了下頭。
言崎宇佳有些忍不住,問道:
“先生,黑崎小哥以後都在東部據點做事了嗎?”
言崎宇佳雖和吉田小子一同出生於貧瘠的小巷,卻天生麗質,身材極好,追求者自然絡繹不絕。
可惜她一方麵從小和那些糙大漢長大,不喜歡文文雅雅的公子哥,想讓她接受那些邋遢大漢更是不可能,兜兜轉轉下來十八了還沒有合適的對象。
想起這丫頭最開始的目標就是自己,神夢不由得笑道:
“你啊,上一個目標失敗了?”
比起靦腆有禮的大家小姐,言崎宇佳一方麵是有些煩心自己成老姑娘,一方麵對待感情也比較爽快,有看得上眼的就主動發起了攻勢。
“那個家夥啊,看著還蠻爽利的一個人,私底下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都是第幾次失敗了?不過情報部門閑著也是閑著這種地方鍛煉下也不錯。”
言崎宇佳說起這個就有些惱火。
“啊啊,第十七個了,就沒有又好看又有能力,而且心地好私生活幹淨的家夥嘛!”
神夢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黑崎君是優秀的人才,至於你——.”
“既然先生都這麼說了,這次我可不會錯過這麼好的男人。”
看著她堪稱恐怖的胸器,神夢突然覺得橙發少年有些可憐。
說起來,神夢手下的人類裏也隻有言崎宇佳一個能在他麵前如此放得開,最早跟隨著神夢的吉田小子自己把位置往下擺了擺,不過神夢知道這也怪不得他,畢竟當時剛剛進入人之裏的自己手段的確太過狠厲了些。
“你把最近的文書整理好後送到我書房裏來。”
“是——”
拖著長音,大齡未婚女帶著人退了下去。
神夢提步進了正屋,說是正屋其實是一棟建造得十分精巧的獨棟樓,房間各處擺放著常年青翠的盆栽。
由白色大理石鋪成的地麵簡單而雅致。
神夢的書房便在這棟樓的中心。
書房很大正對麵的牆上有一排隔窗,隔窗邊掛著輕薄的紗幔,外間的驟雨絲毫影響不到內室。
巨大的紫木桌邊靠牆扣除一麵書櫥,上麵擺放了滿滿的書。
除了言崎宇佳同一級別的管理層,整個人之裏能進這件書房的人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