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樓頂端,夜黑風高。
華麗的大廳,被血沁滿的地毯上,
中年男人赤紅的眼眶泛著濃鬱的血絲,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整個人以身形完全不符的靈活以飛撲之勢向前刺去。
能一個人在這裏開店的中年男人又怎麼會隻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早在他年輕時就是這一帶有名的混混頭子,後來還去武士寮學習了一段時間,最後才改頭換麵來此地開店。
“呼!”
發出又短又長的一道氣息。
刀鋒劃破空氣斬向神夢的頸項,如果真要讓中年男人來形容這一擊的話無疑是閃電——看到的時候腦袋已經落下了。
這是他每日都會揮刀上千次鍛煉的結果,這把伴隨他數十年生涯的特製長刃匕首從來都沒讓他失望過。
‘贏了!得手了!’
中年男人如此確信——
——卻不禁瞠目結舌。
錚——
伴隨著仿佛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鋒利的刃尖在神夢白玉般的頸脖處停了下來。
反倒是中年男人因為巨大的反作用力手腕一直抽搐。
“......怎麼、怎麼可能。”
來不及思考,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都隻能拚命的機會。
哪怕眼前的狀況讓人難以置信,但也隻能麵對。
如果頸部有防禦手段,頭部和心髒想必也有。
注視著神夢脖頸處的中年男人,視野中看到神夢戲謔般的笑容,心中瞄準的卻是一個點,神夢浴袍下露出的腳裸。
往下揮刀,利用本身重力盡可能加速。
這是曾經麵對強敵,絕地反擊的經驗。
‘行得通!'
即將砍斷對方毫無防備的腳裸時——
——刀柄從手中滑落。
沒有意識到到底發生了,直到右臂的一陣劇痛後他才明白,自己的揮刀的右臂隨著刀柄一同落下的這一事實。
“啊————!”
強烈的痛苦讓他在一瞬間失神,然而殘存的求生欲讓他用不甚熟練的左手抓起斷臂邊的匕首毫無章法地狂砍著。
左橫斬——被彈開。
正麵斬——被彈開。
縱橫斬——被彈開。
單旋刺——被彈開。
......
饒是神夢配合著中年男人的攻擊,無防備地張開了雙臂。
無論什麼樣的攻擊都無濟於事,無論是胸口,腹部,肩肘都被不知名的屏障所覆蓋。
大麵積的失血讓中年男人的呼吸絮亂無比。
汗如雨下,濕透了中年男人的全身,視線在不斷搖晃,湧現的強烈嘔吐感。
“你,真弱呢。”
半響,似乎察覺到中年男人已經力竭,神夢放下手彈了彈浴袍上並不存在灰塵,一雙燃著金色火焰的眼眸也黯淡了下來。
“這就是全力?可惜了。”
以人類的標準,這個男人夠狠辣,對自己的要求也夠嚴格,隻可惜野心過大,換做平時倒也能壓住他,但再過段時間——
望著琉璃窗外愈來愈圓的彎月,神夢歎了一口氣。
“西庚銳金。”
神夢手中的符咒化為飛灰,身上若隱若現的龍形金氣也隨之消失。
“我...一直很努力,就因為這種作弊一樣的陰陽術。”
“不甘心嗎?”
聽到這句話中年男人笑了出來。
“開什麼玩笑,這種地方倒下是誰都會不甘心,被你這種毛頭小子......咳咳。”
大口的鮮血吐出,中年男人已是垂死之人。
神夢在他耳邊留下一句話後便飄然離開了。
“我,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早在數百年前就存在於世了。”
露出不知是苦澀還是釋然的笑,中年男人被年輕侍從一刀砍掉了腦袋。
像年輕侍從這樣的存在自然沒機會接觸到神夢,但這不妨礙他認出神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