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個刻骨銘心的名字。
它隔絕著皮肉,不予人知。年華匆匆歲月灼灼,成了廢墟成了刑地。
縱使陽光暴曬,大雨洗滌,天真長滿青苔,炙熱生起莽草,秋水換色,流光黯淡,也無法洗刷掉那個痕跡。
越是掙紮,越是想忘,越是歲月悠長,最後在與時光勇敢衝撞後,那難泯的痕跡卻愈發深刻。
曾經在月球之上生存了漫長的歲月,蓬萊山輝夜一直自認為自己學識通天,通曉世事。
卻在一次偶然的任性冒險中,被一個在月人看來低賤的地麵人闖入了心房。
從此,如遇頑疾,再也無法舍棄。
人之一世,五十歲足矣,百歲乃多。
執著一世也不過數十年孤寂。
故人大多心思易變,短短數十年也有千般情態、
反倒是長生種,悠悠千載一晃間,說來輕鬆,可無論人還是非人,時間的流逝速度始終相同。
“所以,人類還真是聰明的生物啊。”
仰著腦袋躺在床上,天生麗質的輝夜姬將手中的書隨手一扔,眼中翻滾著衝動。
“怎麼了?”
柔和平淡的聲音從床邊鼓弄著一堆草藥的白發道袍女性發出,似乎察覺到床上美姬的異常,她慢慢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對上輝夜姬的眼,最終將視線落到了她被咬出痕跡的唇上。
蓬萊山輝夜的目光很快染上一份戲謔。將眼底的失控遮蓋得天衣無縫。
“沒什麼,最近關於過去的記憶不知是發生了什麼,越來越清晰,情緒的波動也越來越頻繁...就像——快要等到他了一樣。”
八意永琳挑了挑眉,手下動作卻不停地將一堆詭異的藥汁攪到一起。
“錯覺...也不會吧,畢竟這可是絕不會出現在蓬萊人身上的現象。”
“是啊,永琳你親手做的藥,你自然最清楚。”
說著,蓬萊山輝夜翻了個身,目光灼灼帶著意味深長的語調道:
“永琳現在在做什麼藥。”
“這個?”
搖了搖手中散發著難聞味道的黑色液體,八意永琳看著窗外的竹林,目光像是穿透到了某處一樣。
“是為了驅逐闖入竹林中人類的加強版迷幻劑,還有保護竹林,增加竹子自愈再生長的效果。”
哪怕是寧靜了千年的迷途竹林,也無法再抵擋住擴張心越發膨脹的人類。
“說起來,最近闖入的人變多了呢。”
八意永琳點點頭。
“發現無論怎麼樣都會迷路以後,甚至有一堆武士和陰陽師打扮的人類開始在外圍組織農戶大範圍砍伐竹子。”
蓬萊山輝夜瞥了一眼別過頭去,又從床頭櫃中翻找出一本書來。
“永琳的藥劑也隻是治標不治本吧,就算派帝和鈴仙過去也會強硬地被要求進行車輪戰的符卡對戰,幹脆布置幾個結界怎麼樣?以那些人類的水平麵對永琳的結界根本沒有辦法破解吧。”
自然的,這種簡單粗暴的主意八意永琳眼都不眨的否決了。
“無須擔心,此處大結界的管理者之一,間隙妖怪——八雲紫近日內就會出手解決這個問題。畢竟比起態度溫和的我們來說,火氣暴躁的妖怪可是大有人在。”
晃了晃手中的液體,確認製作完成後,道袍女子平靜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一抹笑容。
“這些日子,被外麵那些人類弄得火氣大的妖怪數量越來越多,就算是那位八雲紫也無法調解,隻能對那些人類采取強硬措施。”
一向宅居的蓬萊山輝夜雖然對外界沒什麼興趣,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咂咂嘴,似乎在懷念現在的和平。
“想要讓憑著博麗巫女令箭鬧到這種地步,嚐到甜頭的人類乖乖吐出得到的東西退回原本的地方...看來要有血光大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