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人裏
高樓上一襲黑已的俊朗少年宛若一株絕壁孤鬆。一雙墨黑的眸子盯著落日餘暉，俊逸的輪廓染上一抹淡淡暖橘色，不知道是想到什麼嘴角微擰。
博麗靈夢修行了一日後，頭一個看到的便是一臉深思狀的神夢。
不知道他為什麼呆愣愣地呆在那裏，高樓建在霧雲縹緲的山巔之上，目力極好的巫女小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恰好是籠罩在金黃餘暉中的人之裏。
又是啊......這幾日時不時自家神社的少年總會在各個時間段從各處眺望著地勢低平的人之裏。
博麗靈夢也有問過好幾遍，都快被他看爛的地形還有什麼好看的，對此他總是笑笑，說要記下地形可她清楚，他那記憶力，看這麼多遍怕不是這地形整個都印刻在他的腦海裏了。
‘果然隻是表麵上看起來一點不緊張嗎？’
若無其事地走到神夢旁邊，巫女小姐懶懶散散地趴在欄杆上。
“難得你會一直看同一樣的景色，要是覺得不安的話還不如把勁頭放到別的地方。”
“靈夢......”
神夢輕聲喚道。
博麗靈夢忍不住轉過頭上下打量他一臉，這才發現他今日的打扮似乎有些不對勁，雖然是一如既往喜歡純色的服飾......可總覺得什麼地方很奇怪。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
察覺出眼前這個一向慵懶的女子口中微不可查的關切，神夢微笑道：
“沒什麼，隻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而已。”
“那是什麼啊，嘛，算了，隻要這樣你能放鬆些隨便你叫好了。”
博麗靈夢見他神色還是不大正常，憂心道：
“可是計劃遇到阻礙？安心好了，有我們在就算紫要硬來都沒用。”
“倘若真是如此就好了。”
神夢吐出一串冷霧，被四周的山風卷走。
“隻是？”
心思異常敏銳的博麗靈夢有些不淡定，換了姿勢背靠著欄杆。
“靈夢覺得就算計劃成功，真的能做到零傷亡嗎？”
早就習慣了神夢的跳躍性思維，巫女小姐認真地考慮過後得出了結論。
“不行呐，不如說一開始從零傷亡考慮就太奢侈了，但我想至少做到零死亡率。”
神夢搖了搖頭，作為毫不慚愧地可以說掌握著大半個人之裏的存在，他知道的遠遠比深居神社中的巫女小姐更多。
“每天，人之裏就會有近十人因為各種理由死去，人這種生物一旦過多生死的價值就會變得淡薄不少。”
比起親眼所見隻是在一張薄紙上記錄的死亡記錄不要說心硬如鐵的神夢，就算是心底純粹的言崎宇佳都沒太大的感覺，無非就是感歎下在周圍還有那麼多的人去世。
巫女小姐一愣，古樸不驚的臉上有一絲波瀾。
“人之裏的人數有那麼多嗎？”
“明麵上主城的人口是二十萬，可人之裏的戶籍製度並不健全，嫌麻煩和不願每年交點稅收的人占據了多數，就連人口普及的組都長期處於人員調動頻繁的狀態，幾乎不能保證一個完整的組。”
神夢隔空比劃了下範圍。
“至於主城之外的村子最近人口膨脹的越發厲害，加起來的數量比起主城也不遜色。”
巫女小姐一點就通。
“這麼說來為了躲避稅收和嫌麻煩，人口才遠比記錄的要多,如果照你這麼說比起人口有浮動的主城，那些村子的人口數恐怕對比現實有著數倍的差距。”
神夢點頭。
“正是如此，數倍的人口從事於耕種，導致人之裏現在根本不缺糧食，就算一口氣長期維持八個據點的大規模對外擴張也毫無困難。反而是土地方麵略顯狹小，畢竟八千人使用一千人份的耕地就算能在合理的範疇中向外擴張也太過捉襟見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