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色染人裏,春雪降永夜 第一百一十七章 言崎宇佳(1 / 3)

漆黑的夜,寒風刺骨。

人之裏主城早已沒有往日的喧囂,這對於言崎宇佳來說卻是好事。

人少了,嘈雜喧囂也隨之遠去,言崎宇佳雖然是從事情報工作卻不喜歡人多。

有的時候她也會自嘲自己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在那裏遍地汙穢、貧窮的巷道區,從小細皮嫩肉長相出眾,不用昂貴的胭脂化妝、上好的綢衣,她得天獨厚有著苗條飽滿的身材,彈指可破的臉蛋。

哪怕隻是穿著普通寬厚的布衣都無法掩蓋她傲人的身材,但這在巷道區可不是什麼好事,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也不知道窮人一發狠起來能做出什麼事。

在隨著青春期的到來,用下流眼神窺探自己破舊布衣下身子的人越來越多以後,父母早逝的言崎宇佳知道如果再不做出應對措施,隻要一個簡單的意外,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將會相當慘淡。

於是趁著附近幾家曾經父母的朋友家男孩還沒有被那些因為常年見不到漂亮女人,生活貧困而積年累月產生的淫穢汙染之前,她做出了選擇。

每天找到那群半大小子,偷雞摸狗為非作歹,一起去街上偷饅頭,一起去巷道口某個寡婦家偷看洗澡,一起去屠夫家看殺豬......

漸漸的,她成了流氓混混中的一員,成了巷道區那些油膩中年人雖然眼饞卻也隻敢偷偷過過眼癮的對象。

巷道街的年輕混混個個人高馬大,別說是那些年紀大卻骨瘦如柴不成氣候的混混,就是從武士寮推下來的學徒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們。

可言崎宇佳厭惡這樣的生活,打心裏的厭惡,可她每天依舊要忍住羞澀在一群光膀子大漢中穿著不是很多的衣服趾高氣昂地維持兄弟意義。

那些人是被她引導了方向的幼狼,可一旦不小心點依舊會變成惡狼。

從很小開始,言崎宇佳就對男人絕望了。

她曾經親眼看到自己的那些‘兄弟’是怎麼強迫一處和他們一樣貧困卻孤兒寡母的家庭把自家長相不錯的女兒‘貢獻’出來。

而她,必須把內心一切的反感都咽下去讓人看不出來,用兩人正常結婚的理由搪塞掉外人一切質疑。

孤兒寡母能怎麼做?就算找到大人去告狀又能如何?女子身子已經被占了,好歹這些漢子還會供應吃食不用再吃了上頓沒下頓。

言崎宇佳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在還小的時候就糾結這群年輕漢子到處為非作歹,用所謂的兄弟義氣、大姐頭、自家妹子之類的名義印刻在這些熱血氣盛的男人心裏,現在被迫委身於這些‘兄弟’的女人就是自己。

但隨著她越發成熟,身材越發豐腴,她意識到狀況開始變得更加糟糕。

一開始跟著她的那幾個有著所謂父母乃是友人情義的幾個漢子還好,一部分,尤其是強迫那些孤兒寡婦委身於他們的已經開始對自己這個異類,這個被他們稱為‘兄弟’的美貌女子態度產生了變化。

她巧妙的利用每個漢子內心微妙的心理,讓他們沒一個膽敢對自己伸出手來,可越是這樣壓抑住了他們的欲望,言崎宇佳知道當那些欲望爆發出來時會將她衝刷得支離破碎。

於是,當她察覺到自己那幾個還算嫡係的漢子對自己的目光也有了微妙欲望時,她在他們把那份欲望轉變為不顧一切的衝動時趁夜跑了。

她不知道她能跑到那裏去,就算出了城,在管製更少的村落裏她這樣的容貌和身材隻是徒增禍事。

言崎宇佳悵然若失地流蕩在街頭,僅存的理智讓她遠離了巷道所在的南城區,向著更為幽靜的西城區走去。

飽滿的胸脯與盈盈一握的小腰構成街道上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也虧得這裏是西城區這些人方才有所克製,若是在巷道區那種地方,像自己這樣沒用防備的走在街上恐怕早就被某個憋急的漢子強上了。

那些醜陋散發著惡臭的窮漢,或許在他們看來就算事後被打一頓,被教訓一頓,可能和自己這樣的美人共度一夜就全值了吧。

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娶到這樣的美人。

嗬嗬,男人。

那些左鄰右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一個孤女混混在他們眼裏就算被那些‘兄弟’給強了,也隻是咎由自取吧。

這個世道總是對女人不公。

就像那些孤兒寡母,強都強了,找那些武士大人又能怎麼樣?把強了你的人打一頓?之後呢?無疑是更慘淡的人生。

她掙紮著向西城區走去,她知道現在她唯一的機會或許是找個還稚嫩的世家子弟,用這身子,這樣貌色誘他,讓他娶了她。

當然她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很低,更大的可能是成為妾侍。

同樣找一個武士也是一樣,隻不過比起和那些她平生最怨恨的漢子體格類型相近的武士,她更願意找個世家子弟。

“砰——!”

她握緊了拳頭重重地敲打在一邊的牆上,鮮血淋漓。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

一直以來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在努力啊,難不成她還應該慶幸上天給了她這樣出色的相貌和身材,讓她不至於連去做個妾侍也沒機會隻能如那些長相普通、無人撐腰的巷道街女子那樣悲苦一生?

“開什麼玩笑,你知道我有多麼努力嗎!”

意識漸漸模糊,是那些混賬‘兄弟’下的藥開始起了效果吧。

“可.......可惡,至少先找個......”

她的手徒勞地在四周摸索著一切能抓住的物體,然後她看到自己的眼中出現的雪白衣角。

那是作為市井小民的她也能一眼看出的高級布料,於是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抓住了那片衣角。

昏昏沉沉間,她隻能聽見衣角主人那清潤雅致中略帶苦惱的聲音。

“頭疼呢,這位小姐究竟發生什麼事,折木小姐有什麼頭緒嗎?”

“欸——我嗎?總之還是帶去醫館看看吧。”

“那就交給在下吧,折木小姐再不回去,折木大人可又要來找在下切磋一番了。”

“明天見呐,神夢君。”

“好了,接下來......你又能給我帶來什麼利益呢。”

......

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相當高級的布料上,那是她沒見過的鵝絨羽大床。

頭一次她因為自己那身破舊的衣服感到羞愧。

坐起來環視一周,隻有寥寥幾件精致而簡潔的家具,整個房間除了這張大床以外全是黑白的單色調,莫名的冷清感油然而生。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