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麗的事物,看得多的也就乏了。
隨著日子越來越逼近,時不時神夢也會好奇,自己的內心中難道真的連一絲緊張感都沒有嗎?
是因為人之裏的人死再多也沒關係,還是因為自己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必須要死的家夥們被命運安排到了那裏,至於能活下來多少全靠他們自己的氣運。
真的是這樣嗎,神夢有些懷疑。
石櫻再美也暗藏隱患,借口再冠冕堂皇,神夢也知道如果自己再盡些力,能送更多人離開那些危險的地方。
隻不過這樣一來,他的風評會受到影響,以神夢現在的勢力,在最後幾日通過暴力手段附加上強製命令,能轉移至少萬人。
但一旦做了,神夢就沒有辦法去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提前知道有大批妖獸詭異出現?
怎麼知道的?
......
一個一個接踵而至的疑惑會在人們心中紮根,而到那時受害的除了自己以外還會牽連到自家小巫女。
人們不會因為你救了多少人而感恩戴德,反而會站在安全的地方說三道四,甚至把各種罪名網羅收集,以至於喊打喊殺。
這也是神夢猶豫不決的原因。
......
回到神社,夜色已深。
神夢與巫女小姐坐在飯桌前有說有笑的聊著天,過去食不言寢不語的規則早就在無形中消失。
望著自家小巫女恬靜的臉龐,神夢眼中閃過難以言說的掙紮。
若是全盤告知靈夢,不用想也知道自家小巫女一定會選擇被整個人之裏絕大多數人咒罵指責懷疑也要多救些人。
若是不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的具體人手勢力,更進行怎麼樣的大規模行動,自家小巫女現在不甚清楚,可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
倘若那位喜歡搞事的妖怪賢者假意隨口一說,這就會變成一根刺,如鯁在喉。
“靈夢。”
“突然這副表情,出了什麼事嗎?”
少女的眼神古井無波。
“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想知道,在你的眼裏,我擁有怎麼樣的能量。”
巫女小姐淡定地從神夢的碗中夾走因為談話沒來的及吃的最後一塊天婦,扣了扣桌子。
“你說的能量肯定不是靈力之類的玩意吧,這個是代價哦,嘛......就我知道的,你這家夥掙了很多錢,開了上百家店鋪,生意幾乎做滿了大半個人之裏。”
“其他的呢?”
“你在人之裏那群陰陽師和家主裏也很有地位,東部那幾個新建城都歸你管理吧。”
巫女小姐一五一十地說出自己知道的東西後好奇道:
“為何說這個?”
神夢微抿了抿唇,他從來都不會欺騙眼前的丫頭。
於是,用原來我在你眼中是這個樣子的失望目光,少年像是炫耀一樣洋洋得意道:
“遠遠不止如此哦,如果我想,在接下來一天的時間裏就能把上萬人強行搬進人之裏原來的範圍裏。”
巫女小姐手一抖,咬到一半的天婦羅落回碗中。
“你......在說什麼。”
似乎沒有發覺巫女小姐猛然變化的眼神,神夢不知死活地微笑道:
“我是說,就算現在我也能動用上千名武士和多個陰陽師小隊,連同數千名員工,把上萬人用簡單粗暴的武力手段轉移到安全的人之裏範圍內。”
一把拎著神夢的浴衣領子,巫女小姐整個身體從桌子上飛躍而過,坐在神夢身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讓神夢無法看清她的臉色。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隻有你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以保護之名瞞著你什麼的,我做不到。”
巫女小姐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是一直好好地瞞著我瞞到現在了嗎?”
“如果是擔心隻有一天轉移的人太少了大可不比,因為就算是提前個幾天,考慮到人之裏的反彈,能提前救個一兩萬已經是極限了。”
巫女小姐見他一副微笑著分析的模樣,再也沒忍住,狠狠地給了沒心沒肺的神夢一巴掌。
少女的力道很輕,至少神夢不痛不癢,反而是巫女小姐自己因為用力過猛,手腕還在不停顫抖。
“要瞞著我就給我好好瞞到最後啊!”
“那樣的話,靈夢一定會遺憾很久吧,帶著我能理解但無法感同身受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