冴月麟是一個很勤奮的姑娘。
哪怕是現在突然有了富足到難以想象的生活,小丫頭依舊會保持著原本的作息習慣。
天蒙蒙亮,冴月麟就會起身將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出去洗漱,還會順便準備早飯。
還沒有灶台高的小姑娘總是會自己買來一堆食材,不惜耗費每天排滿日程後少的可憐的休息時間,親自站在小板凳上做飯。
有時,黑崎一勇做完任務回來時常常會見到這丫頭忙得滿頭大汗的樣子。
當冴月麟招呼自己一起吃的時候,黑崎一勇都會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子旁,百無聊賴道:
“你果然是無可救藥的蠢貨,你把這些工作都做了,神夢先生花錢雇傭保姆的意義不就浪費了。”
小丫頭滿不在乎道:
“師匠想要怎麼說是師匠的自由,但我會不會接受也是我的自由。”
“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你確定這玩意能吃?”
用筷子攪了攪碗裏纏在一起的麵條,或者用不可名狀物稱呼更加合適的‘食物’,黑崎一勇麵色有些發青。
見他想要浪費的意思,冴月麟沒好氣道:
“有吃的就不錯了。”
黑崎一勇遲疑了片刻。
“可這玩意......我是說這碗麵吃了以後不會肚子痛吧。”
雖然黑崎一勇一日三餐都是在神夢開設的酒樓中吃香喝辣,但那不過是他不會做飯,也不想讓其他人,特別是陌生女人接近他。
對於食物,黑崎一勇的要求並不高,隻要有必要的營養和合格線之上的味道。
“嗯...味道的話不用擔心哦,以前我做飯的時候用的佐料都沒有這麼高級的,所以成品不太一樣,但與賣相不用,味道可是很好。”
冴月麟有些不好意思,對於當初貧窮的她們來說,用有限的材料做出最能下口的食物可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忽然,小丫頭不由得想起自己過去的故事。
那是一年冬天,天地間,銀裝素裹,鵝毛大雪紛紛而下,夾著北風呼呼肆虐,冷的徹骨。
冴月麟的母親麵如死灰,眼眶,嘴角,臉頰,凡是露在外麵的地方,全都是發黑發紫的傷,正躺在一張單薄的板床之上,奄奄一息的看著殘破的屋頂漏下雪花,身邊唯一的女兒在院子裏砍柴燒水,房門是關著的,卻隻有一塊破布,風雪吹來,說不出的淒涼。
也是從那一日開始,冴月麟明白了一個道理。
比起天地間的嚴寒,更叫人心寒的卻是人心。
事情是怎麼樣發生的呢,冴月麟現在依然曆曆在目,孤寡的母女兩人在貧窮的巷道區也是生活在最弱勢的群體。
在混亂黑暗的巷道區,除了不能光明正大的殺人外,一切人能想象到的晦暗陰私之事都會發生。
所以,作為一個冰雪可愛的小丫頭,冴月麟一直被自家母親好好地保護在家裏。
自己的母親也經常在自己臉上,和胳膊、脖子上塗抹上一層碳灰來掩蓋原本的膚色。
饒是如此,依舊有很多混混和下三濫會對冴月麟的母親,一個才二十多歲就守了寡的成熟婦人感興趣。
每日冴月麟的母親出去工作的時候都得忍受周圍赤裸裸的視線在她特意穿著的寬鬆衣物上窺探。
而冴月麟自己則是每天遵循著自己母親的告誡,窩在不大的屋子裏。
直到有一日白天,呆在家裏的冴月麟聽到一整淅淅索索的聲音,待她探出頭去時,看到的是一個翻身進了她們家院子的男人。
男人衣衫襤褸,衣服上粘著各種惡心的不知名物資,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子餿味,冴月麟趕緊藏了起來。
之後她親眼看到那個麵相醜陋的男人翻找了一通沒有發現錢財後,幹脆一怒之下拿起自己母親的貼身衣服做起了不可描述之事。
冴月麟現在依然記得當自己母親半途中回到家中時,看到家裏一片狼藉,自己的貼身衣服破破爛爛地沾染著渾濁的白色粘液後是怎麼樣的暴怒。
然而她並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一開始男人想要逃跑,可冴月麟的母親卻死死地纏住了他,大聲地喊叫著,意圖吸引附近人的注意。
那個醜陋的男人當然變得很慌亂,在掙脫無果後,開始毆打著冴月麟的母親,一下一下踢打在她的身上,臉上,頭上,她痛的頭昏腦漲,七孔流血,可無論男人怎麼踢打,女人就像是感受不到一般,任由男人一下一下對她施加著暴行,隻是死死地抓著他,用牙撕咬著男人的大腿,幾乎把整塊肉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