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俠客如夢初醒,不緊不慢轉向一臉揶揄的玲瓏芝,用淡的出奇的語氣回道:“或許足夠在下支付一點修煉法術的費用了。”
“咦!”玲瓏芝一聲訝異,默然無語。
公西韻笑道:“劍道友好不勤快,倘妹有這十萬兩銀,自是要先裝扮一番,倘卻還有不少餘錢時,再論修習法術之事。”
劍俠客道:“師恩厚重,不敢懈怠!”
申紅茹微微一笑道:“道友這話好不讓人慚愧,想我從師這許多年來,雖未有師恩重若泰山之感,但也能感受到師父的幾多關心。然這許多年下來,一者不曾對師父有過感激之心,二者亦不曾對自己將來有過什麼想法,修仙煉道對我而言或許也就是那麼回事,已不知自己是在追求長生,還是要追求更高的境界,駐顏反倒成了生命中必不可少之事。或者這才是我活著的證明,亦或者我活著,隻是在活著,和其他人一樣,或生或死,什麼都不是。”
“該死!”玲瓏芝突然罵了一聲,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教訓道:“明明就好好的何必扯出這麼沉重的話題!”
申紅茹道:“隻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有點傷感罷了。”
“劍俠客,”玲瓏芝突然義憤填膺地叫道:“以後不許再在我們麵前提起這種沉重的話題!否則,我就殺了你!”
劍俠客一臉複雜地看了看吟風和公西韻,都是一臉不清道不明的沉鬱,他知道自己撥動了一根不該撥的弦,隻是不曾聽到那弦外之音。
“你知道的,這不幹劍道友的事,要怪就怪我太傻!”申紅茹著,竟嚶嚶哭將起來,成串的淚珠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玲瓏芝趕緊兩步走過去抱住了申紅茹;申紅茹軟綿綿地依在她的身上,一路走,一邊輕灑著話不出多少傷情的眼淚。
劍俠客想要點什麼,或者隻是一聲抱歉,但他什麼都沒有;公西韻對著他搖了搖頭,他知道那是叫自己沉默,而當下還有比沉默更好的語言嗎?劍俠客突然想起了阿姐——想起了楚戀依,每一次想到阿姐,他多半都是沉默的,也隻有在沉默之中才能聽到更多的聲音。他突然明白了,申紅茹一定是在想什麼人。“是像我一樣的思念嗎?不知道。隻是看著她這樣傷心,我也覺得好難過!”劍俠客想著,不聲不響地跟在大家的身後,不僅沒有絲毫的不快壓抑,反倒覺得有那麼一點不清道不明的溫馨。
太陽上去了,又下來了,時光無聲地急奔著,唯有明暗的變化在訴著亙古的哲言。
“前麵好像有人!”公西韻突然打破了沉默。
眾人停住腳步,伸頭看向公西韻示意的前方,順著清零零的河正若有若無傳來嬉鬧的談話聲;這聲音如同幽穀傳音,竟美的讓人神醉。
“時候不再了,正好找戶人家休息!”吟風罷,繼續向前行去。
“我們走!”玲瓏芝拍了下申紅茹削長的肩膀。
“放心吧,我已經好多了!”申紅茹早已離開了對玲瓏芝的依靠,隻是一路無語越發讓姐妹在意。好在這一聲回應,或多或少釋去眾人許多心中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