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顧硯菲看渾家姐弟的傷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便將他們叫到了跟前,此時渾家姐弟已經煥然一新,穿著幹淨整潔,經過休養氣色也都還不錯,渾蘭不出眾的五官中配以內斂的氣質,讓人感覺親切安穩,而渾進則沉穩堅毅中帶著幾分桀驁不羈,就連顧硯菲看著也不禁暗暗喝彩。
顧硯菲拿出了姐弟兩人的賣身契,當時李府將渾蘭的賣身契一並送來時,顧硯菲還曾感慨,雖然哥哥死活看不上李執這個人,但此人辦事還算是周到。
顧硯菲將姐弟兩人的賣身契遞給渾蘭,“這是你們兩人的賣身契,從今之後你們就是自由之身了。隻是最好不要在益州多做停留,否則李刺史家的公子看到你們,又圖惹麻煩。”
顧硯菲不是個喜歡惹麻煩的人,救人也是一時興起,覺得渾進可能就是曆史上那個渾緘,但卻從未想過挾恩圖報,將他們收為己用。隻是覺得這姐弟倆並非久居人下之人,幫幫忙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所以這半個月雖照顧周到,但對他們並未有任何親近之意,畢竟他們隻是生命中的過客,自己沒必要主動對他們付出過多關注和感情。
但渾家姐弟的感覺卻全然不一樣,顧硯菲的語氣雖然還是那麼平淡,但聽到兩人耳裏卻有如晴天霹靂,兩人雖還強自鎮定,但滿眼震驚表露無遺。渾蘭首先跪下,渾進也跟著跪下,這是兩人第一次向顧硯菲下跪,卻不知跪出了兩人的柳暗花明。
渾蘭眼帶淚光麵有慚愧的說:“我姐弟倆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望小姐恕罪。”
顧硯菲雖然還很不適應下跪這種古代禮儀,但也知道阻止沒用,不如讓他們磕完頭早早打發走便是,於是仍淡淡的說,“你們不必如此,本是舉手之勞,我看你姐弟二人胸有大誌,應該是心中有未了之事,我這裏就不留你們了,速速去吧”
“我姐弟二人如今受小姐大恩,如一走了之,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渾蘭並不為顧硯菲言語所動,執著的說。
連忘恩負義都出來了,顧硯菲覺得自己象在聽評書,不由有些頭痛,隻得問:“那你們想怎麼樣?”
渾蘭將賣身契遞給顧硯菲,“本來小姐救我二人性命,我們應該終身跟在小姐身邊做牛做馬服侍小姐的,但我們姐弟二人身負奇冤,渾進是渾家唯一留下的男子,希望小姐能允許他去報仇伸冤,等大仇得報,他自會回到小姐身邊。至於我,從今往後就服侍在小姐左右。我雖沒什麼本事,但自問盡心周到還是使得的。”
渾蘭邊說,渾進也跟著點頭。這幾日顧硯菲也看了出來,渾進雖然桀驁,但卻是百分之百聽這個姐姐的話。
顧硯菲並不接渾蘭遞過來的賣身契,對渾蘭的提議也不置可否,她不喜歡惹麻煩,施恩也並不望報,但別人真心待她時卻不由得她不動容。以前即便知道渾家姐弟是有故事的人,但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也不願多問半句,但如今姐弟倆個如此誠心待她,讓她不由去關心兩人,“你們兩個先起來說話,身負奇冤是怎麼回事,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我雖然未必幫得上忙,但或許能提一些建議,也不枉我們認識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