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馬隊開始出發,看著哥舒瀚穿女裝的樣子,顧硯菲這一路上嘴角就一直微微翹著。哥舒瀚本來長得就清秀,盤起發髻,插上木釵,多少有點男女不辨的感覺,再加上讓顧硯菲細細修飾一番,穿上女式衣衫,竟是活脫脫一個身材略顯粗大,但長相卻不算難看的大嫂。哥舒瀚好象並不太介意這身村婦打扮,今晨顧硯菲將他帶到哥哥顧硯英那裏,和顧硯英說這個大嬸是附近農莊的,熟悉長安城的情況,自己想讓她做個向導。顧硯英沒看出什麼破綻,反倒是哥舒瀚向他拋了個媚眼,把顧硯英嚇的臉色慘白抱頭鼠竄。
“你那哥哥就這麼放心把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放在我身邊?連問都不多問一句?”哥舒瀚懶洋洋的靠在車座上,伸著腿,兩腿大大咧咧的分開,全無一點婦人家的樣子。
“這麼一大隊人馬,你一個女人家能折騰出什麼啊!哥哥當然放心了。再說,他被你那個媚眼嚇得不輕,哪裏還敢多問什麼。”顧硯菲抿著嘴看著自己的傑作,哥舒瀚的女裝扮相雖然不算美,但也是個長相不錯的婦人,拋個媚眼也能迷倒一大片。
哥舒瀚翻了個白眼,並未搭話,他好歹也知道所謂人在矮簷下,還是老實點的好。
顧硯菲卻並不想放過他,笑嘻嘻的衝著他說:“你總自誇長安城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也該給我們好好介紹介紹這一路的景色啊!也發揮一下你向導的作用,別總不死不活的靠在那兒呀!”
哥舒瀚不滿的看了一眼顧硯菲和渾蘭,“你們也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麼,現在渾身無力,可不是隻能不死不活的靠著嗎!”
沒等顧硯菲答話,渾蘭依舊用她那對待外人永遠冷冰冰的語氣說:“你放心,這藥對身體無害,你要你老老實實的,該給你解藥時自然會給。”
哥舒瀚無奈的摸摸鼻子,看著車頂喃喃自語道:“都到春天了,這冰山怎麼還沒解凍,這馬車裏還真冷啊!”顧硯菲知道他是在諷刺渾蘭總對他板著冰山臉,卻也不好說什麼。
哥舒瀚說完不再看渾蘭的臉色,挑簾看了一眼車外說道:“前麵就是灞橋了。”
顧硯菲掀起簾看了看不遠處那座看上去並不出奇的橋,灞橋,這就是灞橋。灞橋是長安的標誌建築,曆來有官員外放,客旅出行都要由此經過,這座橋上,留下了無數瑰麗的贈別詩篇,也讓這座灞橋作為特定的文化符號永遠留在了人們心中。
橋側一年四季總有在這裏送別的路人,三五成群,七八結對,有些殷殷話別,有些互訴衷腸,有些策馬疾走,有些對酒放歌……更有一群人直接席地而坐,把酒言歡,席間還有歌女伴唱,婢妾相隨,看著座中人豪放不羈左擁右抱。顧硯菲不禁暗暗驚奇,看來這軒轅朝開放之風比大唐有過之而無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