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很多民間的秀女還在彷徨焦慮,費盡心思準備著複選時所要穿戴的的衣服首飾時,卻不知選秀隻不過是一場變相的政治遊戲,幾天之後的複選也隻是走走形式,很多人的命運已經在貴人們茶餘飯後的閑聊中雲淡風清的定了下來。
顧硯菲絕不在這些憂心忡忡的秀女之列,以她的出身家世來講,就算相貌一般,隻要不出什麼大錯,肯定是會被選進宮的,更何況她的容貌在所有秀女當中也是最突出的。初選時那些太監們的態度,更讓她確信了這一點。這些太監雖然是宮裏最卑微和底層的小人物,但他們最熟悉宮裏的生存規則,最了解宮中貴人們的心思,嗅覺也最靈敏。如果不是認為她有很大的可能進宮當主子,光憑顧硯英的身份職位還有那點子打點,象高總管那樣的實權人物是絕對不會對她那麼殷勤周到的。
她素來不喜麻煩,也沒什麼爭強好勝之心,是那種對男女之間的感情沒什麼期待的“過來人”,根本不打算象那些穿越前輩一般,利用自身的優勢在宮裏興風作浪所向披靡,千人迷萬人愛千萬寵愛在一身。她隻想進了宮,安安份份在宮裏有自己的一個位置,就算完成了家族的使命,可以讓自己這一世的父母繼續過安逸的生活,也算報答了自己占據這副身子的恩情,之後悠閑自在的在宮中一隅過自己的小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米蟲當得心安理得,想想也還不錯。
全然不知道顧硯菲心中想法的李媚兒,卻另有一番心思。她越與顧硯菲接觸,就越覺得這個女孩不但容貌姿色在自己之上,手段心思更是剔透巧妙,既可以輕輕鬆鬆與人相交莫逆,又可以不著痕跡的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她也在積極的暗地活動著,雖然還無法篤定自己是否可以進宮,但卻已經將顧硯菲當成了最大的假想敵。
本著“知己知彼”的精神,自從上次春遊之後,李媚兒就總纏在顧硯菲身邊,如果就是她一人,顧硯菲還能狠下心輕輕鬆鬆的打發掉,但李媚兒在益州時,便經年與益州的官眷打交道,最是懂得眉高眼低察言觀色,知道雖然每次見麵時顧硯菲也笑臉相向,但對她並沒多大好感,所以每次總要叫上程玉秀和裴靈兒一同來,顧硯菲對這兩個心思單純善良的女孩子印象都不錯,所以每次隻好耐心招待。顧硯菲的小院現在已經成了幾人經常聚會的場所。
裴靈天真可愛,程玉秀率真爽直,李媚兒又曲意奉承,幾個女孩子相處得很是愉快,本來顧硯菲也曾想將幾人帶到“蝶戀花”的,那裏可以說是閨蜜們休閑聚會的最佳場所,而宰相府出入還是有些不便,但每次對上李媚兒那探究的眼神,她還是將提議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自己開“蝶戀花”本就是假托翠菱的名義暗中秘密進行,目的也並沒有那麼單純,萬一李媚兒看出什麼破綻,豈不是將把柄生生送到別人手上。而且,渾蘭為進宮所準備的一些實驗也還在那裏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今天,三人又一如既往的來到了她的小院,小院不大,也很安靜,安靜到一個丫環也沒有,就連渾蘭也被顧硯菲打發到“蝶戀花”去做實驗了。所以顧硯菲隻得親自將水果茶點給她們布置好。
“這院裏的丫鬟都瘋到哪裏去了?怎麼這些小事還要妹妹親自做,前幾日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個丫鬟呢?”李媚兒不愧是久掌後宅之人,說出話來自有一種威嚴氣勢,隻是這氣勢有些用錯了地方。
“姐姐是說渾蘭嗎?我派她出去辦點事情,可能要晚些才回來。堂兄倒是提過好幾次,要再往我這院裏派幾個使喚的人,我嫌人太多了吵,就回絕了。其實做這些事情並不費事的。”顧硯菲淡淡的說。前世習慣自力更生的她當然不會認為沏茶倒水有什麼需要人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