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心神不定的躺在石塔臥房內。
第一次,自己的手下英雄出去單幹,李洵總是心裏惴惴不安。已經4名英雄了,再有1名,骸骨立柱就可以順利的建設了,那時,英雄才算是有了生命保障,現在出外畢竟還是擔了一份凶險。
“幽鬼……”李洵默默地念詠著,對這些手下應該是何樣的態度,他自己也有些捋不清。把他們當NPC吧,他們都有自主意識,有自己的感情判斷,並伴隨著自己一起成長壯大,這樣對他們明顯不公平。把他們當夥伴吧,他們出現的方式依然讓李洵耿耿,這是一個生靈應該的出場方式嗎?
不知怎麼的,今晚李洵就是無法入眠,思潮起伏,總感覺自己遺漏了很多東西,卻偏偏想不起遺漏的是什麼!
長身而起,李洵踱到了天台上,任由銀色的月輝灑落在自己身上,清冷的夜風緊緊地擁抱著整個身心。
自己是不是過於高歌猛進而忽略了一些身邊的東西?
自己還是在玩遊戲嗎?
不是,這絕不是一場遊戲,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一場真實的生活!
既然如此,自己的態度是不是也要改變一下了?保持著神秘感,和這個世界所有的人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真能給自己帶來好處?家……那已經是個很遙遠的概念了,對現在的自己來說,這裏就是家,這裏就是自己的生活。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將在這裏奮鬥、拚搏並死在某個地方,自己死後的靈魂也將屬於這個世界。自己已經和這個世界牽涉的這麼深了,還有什麼理由排斥這個世界的神奇之處?
態度決定一切!
自己以前那種外來殖民者的高傲和倨岸早就該擯除掉了。我現在就是克萊恩大陸的一名法師,我的名字叫李洵,我將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想透了這一點,再看向外麵黑沉沉的山林,李洵看到的就不在是一些資源、數據,而是一種生活,一種獨居幽林、笑傲由我的自在。
謀劃天下是一種算計,流連山水是一種境界,心之所至,意之使然,境界自生。得失本就沒有那麼重,李洵這些時積攢的焦躁煩悶瞬間一掃而空。
我的獨特之處,不關成敗,不關得失,隻在於我真的獨特。
清理完雜亂的思緒,李洵趁著意識的清明,又轉頭思考起眾多英雄的安置問題。隨著墓園的發展,自己手下的英雄也會逐漸增多,對他們的管理應該采取何等模式?鬆散自由的領主製還是紀律言明的軍銜製,亦或者雇傭製?這些都需要自己先定個基調。
今天血魔的出現觸動了李洵。這樣桀驁不馴的刺頭、狂魔也隻有自己依仗著血契能夠壓製,把他派給骷髏王和幽鬼,他們能夠收服住他嗎?如果出現問題,自己依據什麼來平衡關係呢?
不行,自己不能單純的空想,還需要翻閱下史籍文獻,看看這個世界的君王們都是如何解決問題的?改革是必然的,可改革也需要有個依托才能改革啊!未來自己的墓園城市必定遍地開花,有固定的傳送門,兵力周轉就會很方便,到時必定要安置很多城主,這些城主不就是這個世界的領主嗎?
李洵心目中最好的方式是“大中央、小地方”。強化自己的直屬領地和親衛隊,地方小城則采用分封製作為有功之臣的犒賞。對於幽鬼、骷髏王這樣有能力有擔待的就獨領一軍,成為領主;屠夫、血魔這樣好殺鬥狠的家夥統統招進軍隊,省的禍害地方。
目前墓園城市和墓園英雄都沒有成長起來,所以才逮著一個是一個,輪流坐莊守護城市,等以後有了富餘時就可以按照這個想法實施了。
一時間,李洵浮想聯翩,斜倚著天台癡癡地想到了天亮。
……
連續換乘了好幾次順風馬車,幽鬼在距離埃利亞特城70裏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轉而向著北方前進。
這裏已經接近了亡靈控製區,一些曾經的人類村莊都已南遷,隻留下一片空空的屋舍和隨風擺動的窗欞。土路上還留有新鮮的馬蹄印記,幽鬼站在村外的小土坡上依稀能看到村北有嫋嫋的炊煙升起,看來這裏還是有些外來者的。
兩次跳躍,幽鬼已經來到了冒煙的木屋外。剛從陰影位麵閃出,一股嘈雜的聲浪就包圍了她,幽鬼厭惡的站在屋角的陰影裏,打量著這群吵鬧的家夥。
木屋裏或躺或站的有7人,身穿破爛不堪的皮甲、半身鎧、鎖鏈甲,裝備混雜,身背後的皮囊裏鼓鼓囊囊的長短不一,應該放的是武器,長得更是個個麵目猙獰,正在吆五喝六的爭執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