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亡靈施法者來說,敵人的屍體就是他們新的武器,敵人的靈魂就是他們永不枯竭的動力之源。
隻是一個波次的兵力投送,岩石戰堡的正麵戰場就已完全淪陷。那些幸存的守衛們爭先恐後的湧過狹長的甬道,瘋狂的逃向第二層防線。
甬道另一頭,用砂石矮牆堆疊出來的防壘後麵,近百名巫師侍衛各持弩箭監察著甬道裏的任何一點動靜,而十幾個正式巫師更是嚴陣以待,手中巫器蕩漾著強烈的元素光輝。
擁擠著想要穿過甬道的守衛們你推我搡的,誰都不想落在後麵,把本來就不寬敞的甬道填塞的愈發無法通行。就在這個時候,後方偏偏又響起了一聲扭曲變形的驚恐尖叫“怪物來了”,於是現場更加混亂。
無數驚恐至極的守衛誰都提不起勇氣回身和那蜂擁而至的怪物們搏殺,隻能拚命地推搡開同伴,想要搶先一步逃回胸壘後方的安全區域。極度恐懼的壓迫下,很多守衛為了給自己掙一個活命的機會,開始揮舞著刀劍,瘋狂的劈砍著一切想要靠近自己的活物。
一時間,狹長的甬道內刀光四起,血肉飛濺。還沒等食屍鬼們攻過來,擠成肉疙瘩的守衛們自己就殺的血流成河,屍橫狼藉。
守衛在二道防線後方的侍衛們麵麵相覷,緊握著刀劍的雙手也禁不住有些顫抖,開始頻繁的回身偷窺巫師們的舉止。在甬道裏砍殺成一片的可是他們的同伴啊!才止半刻鍾不到的功夫,竟然被那股神秘的敵人逼迫的陷入了自我殘殺的可怕境地。
那麼,隱藏在對麵黑影之中的那些敵人到底有多麼可怕啊!
現場的情形根本容不得他們多想,那些你拉我拽蜂擁而至的守衛們已經殺紅了眼睛,對於第二道防線的守衛們又何嚐不是一種凶險。
“關閉營壘,喝令他們就地殺敵!”一位平時主持戰堡防務的6環巫師高聲斷喝道。
在他的嚴令下,一些事先就準備好的鐵拒馬、沙袋被填塞到牆壘入口處,很快就把僅留的那個逃生通道也徹底封死了。
“我是格桑巫師……我以戰堡執事巫師的名義命令你們,就地展開防禦,阻擋敵人的進攻。任何敢於衝擊防壘的行為,都將視為反叛,當即予以誅殺!”借助擴音巫術的幫助,這位6環巫師的命令響徹了整個甬道,讓被恐懼衝昏了頭腦的守衛們重新清醒了過來。
在前路被堵的情況下,這群被拋棄的守衛出於對巫師的畏懼,隻能無奈的返身和追躡而至的食屍鬼們廝殺在一起。
頃刻間,這條狹窄逼厭的地底甬道就被刺鼻的血腥氣充滿,各種令人牙酸腳軟的撕咬、慘嚎不絕於耳。但是很快,各種聲息又漸漸沉寂下去,漆黑的甬道重新陷入讓人發瘋的死寂。
不過這樣的死寂並沒有維持多久。
很快,昏暗無光的暗影裏有無數黑影在晃動,一些窸窸窣窣的古怪異響出來,很像是衣物摩擦地麵和牆壁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種低沉而類似口申口今的哀嚎和一股無法言述的惡臭。
這些新死沒多久的人類守衛們都在可怕的亡靈法術驅使下,重新站立了起來,返身衝向了自己曾經的夥伴。
片刻後,淒厲的弩箭爆鳴和瘋狂肆虐的閃電、火焰、寒冰、酸液球……就重新填滿了這片空間。
……
前線打的再熱鬧,此刻都影響不了躲在地底密室之中的兩位8環大巫師。
不過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那位曾經橫行無忌的哈爾弗斯巫師此刻真的很不好。
斷臂上的創口已經草草處理過了,可是他的情形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有著向崩潰惡化的趨勢。一個黑色霧氣凝成的哭泣鬼臉就漂浮在哈爾弗斯的身側,任他用盡了各種手段,都無法驅趕或者拔除這個詭異莫名的東西。
甚至就連那個留守的約薩希也嚐試了幾次,卻連這個鬼臉到底是屬於術法還是鬼物都搞不清楚,那就更別提祛除它了。
至此,兩位在這塊岩石戰堡雄霸慣了的門裏虎不得不承認,這些外來的入侵者在個體戰力上或許很一般,可在奇詭術法掌控的層級上,確實有著巫師們無法企及的高度。
這明顯就是一種高深至極的詛咒,而詛咒源頭深深的植根於受害者的靈魂本源之中,這讓他們愈發投鼠忌器,不敢放手施為的去嚐試了。
哈爾弗斯巫師麵色鐵青的盤膝端坐在一個綠光瑩瑩的巫陣之中,努力隔絕著這個詛咒法術和遠方的聯係。可是即便如此,那每隔半刻鍾就會發作一次的靈魂詛咒依然讓他痛不欲生。
詛咒的類型倒是頗為簡單,就是人的某種淺表層身體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