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媽媽頓時嚇得瑟瑟發抖起來,她哭著扇打著自己的嘴巴,一下又一下,響聲陣陣:“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
謝琅華再不看她一眼。
她真想上去扭斷她的脖子。
可是現下她還不能!
她必須忍。
可忍之一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便是錐心之痛。
不過片刻,沈大夫便來了。
謝琅華起身將地方讓出來,讓沈大夫為蕭氏診脈。
“如何?我母親怎樣了?”沈大夫才將手伸回來,謝琅華便急急開口說道。
沈大夫一副慈眉善目的摸樣,撫摸著已經泛了白的胡子,緩緩說道:“夫人一時急怒攻心,才會暈了過去,並無大礙,過一會便可自己轉醒。”
謝琅華懸著的心這才緩緩放了下來。
沈大夫將隨身的醫藥箱收好,又交代道:“夫人身子本就弱,以後切莫讓她再受刺激才好。”
語罷,沈大夫拱手告辭。
謝琅華看了榻上的蕭氏一眼,抬步跟著沈大夫身後,一起出了房間。
眼見沈大夫便要出了蕭氏的院子,謝琅華突然開口了:“沈大夫且慢!”
沈大夫腳下一頓,轉過身來看著謝琅華,拱手說道:“大小姐還有何事?”
謝琅華微微一笑:“敢問身為一個醫者,最重要是什麼?”
她淡淡的看著沈大夫。
在她的注視下,沈大夫絲毫沒有思索在,張口說道:“醫者仁心,身為一個醫者,最重要的便是醫德。”
謝琅華勾唇一笑:“琅華,受教了。”
說著,她施施然然的轉身離開。
沈大夫卻是出了一頭的汗,密密麻麻,日光下閃動著細微的光芒。
不知怎地,他離開的時候腳下虛弱的很。
謝琅華遣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坐在塌邊陪著蕭氏。
她緊緊的拉著蕭氏的手,身子有些僵硬,一瞬不瞬的看著蕭氏消瘦的臉龐,心中異常酸澀難言。
方才還是晴空萬裏,忽然陰雲壓頂,驚雷不斷,下起雨來。
謝琅華就這樣在蕭氏榻前守了一個時辰,蕭氏還沒有醒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春桃輕輕的走了過來。
謝琅華抬頭朝春桃看去。
“表少爺來了。”春桃看了一眼榻上的蕭氏,眉頭輕擰,接著又道:“看表少爺的樣子,好似心情不太好。”
謝琅華勾唇一笑,眼中盡是譏諷,如今燕京城中盡是她的流言蜚語,蕭陌怎會不知,他這是來找她算賬來了,亦或者是來退婚也說不定。
蕭家人何其薄情,上一世,母親才被休棄下堂,她還是侯府嫡女,蕭家便迫不及待的上門退親,絲毫不能顧忌母親半分,還是趙氏假意擋了擋,也不知對蕭陌說了些什麼,蕭陌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縱然如此,她被上門退親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以至於她走到哪裏都受人指指點點。
蕭陌的父親不過是太子之師,他享她候府榮光的時候,也沒見他有半分感激,春桃說他心情不太好,實際上他哪一次他對她不是橫眉冷目,何曾有過半點溫情。
“你在這裏守著母親,我出去會一會他。”謝琅華嘴角上揚,緩緩起身,眼中再無一點往日的歡喜與雀躍,看的春桃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