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謝琅華頓時就怒了,她橫眉怒目的看著莫良辰,不管不顧的說道:“什麼是不清不白?張口便能在宮中說出這樣的話,如此品性真叫琅華刮目相看呀!”
她聲音不低,表情更是囂張,與傳聞那般毫無二致。
春桃一句話也不敢說,輕輕的扯了扯謝琅華的袖子,可謝琅華好似未曾察覺一般,看都沒有看春桃一眼。
她本就聲名在外,還怕什麼呢!
她若是突然轉變了性子,變得異常聰慧才令人恐懼呢!
蕭陌之妹蕭禾也是在場的。
見此,她一臉厭惡,不由得側了側臉,再不看謝琅華一眼。
在她心中這樣的女子是萬萬配不上她哥哥的,她向來也是這樣認為的,前幾日哥哥回來,突然要與謝琅華退婚,可母親說什麼也不同意,把哥哥氣壞了,好幾日都沒同母親講話。
見她這般囂張,莫良辰也怒了,她聲音徒然一高,指著謝琅華說道:“我品性再不好,也懂貞潔二字,不像你這般厚顏無恥,還有臉來這裏,我若是你怕是早已羞愧的上吊而亡了,你們定遠侯府的家教才真真令人刮目相看呢!”
崔錦抬頭看了一眼謝琅華,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她看了莫良辰一眼笑著說道:“怕是王後娘娘就要來了,我們都回座位吧!”
她開了口,莫良辰才住了嘴。
謝琅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也不看崔錦一眼,大步朝座位走去,任誰也看得出她臉上餘怒未消。
崔錦也朝座位走去。
剩下的貴女也都坐了回去。
謝琅華端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將在場的人盡收眼底。
王家的貴女也姍姍來了,來的是王玄的嫡妹,王月瑤,她與謝琅華年紀相仿,為人很是低調,隻著了一襲月白色長裙,眉目如水,與王玄生的有幾分相似,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眼見賞花宴就要開始了,崔錦後麵的那個位置卻還空著的。
那是陳家貴女陳瑢的位置。
上一世她便稱病沒有來,無不,不過是因為她一心癡慕王玄,早已立下誓言此生非他不嫁,所以這樣的場合,她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謝琅華粗粗掃了一眼,隻見多數人的眼中皆含著對她的譏諷,而少數幾人皆什麼表情都沒有,譬如王月瑤,崔錦,還有唐婉與宋思微。
視線落在蕭禾身上,謝琅華微微一頓,不由得笑了笑。
不出意外,蕭禾當做沒有看見一樣,看都沒看謝琅華一眼。
前世,她嫁到蕭家不久蕭禾便出嫁了,自以為攀了個高枝,便高傲的不可一世,與謝瑤華狼狽為奸,給她穿了不少小鞋,令得蕭陌越發厭惡她。
“王後駕到!”忽的,一個寺人的聲音高高響起,王後的儀仗出現在眾人眼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由遠及近,出現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無不起身行禮:“參見王後娘娘!”
王後娘娘一襲宮裝,寬袖窄腰,長裙曳地,黑色的衣裙上金線穿插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妝容精致,保養極好,明明有個已經弱冠的兒子,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她嘴角含笑,一副溫婉端莊的摸樣,輕聲說道:“不必客氣,各位嬌嬌請起,今日設宴隻為賞花。”
“多謝王後娘娘。”所有人起身退回座位。
“開船。”隨著寺人的聲音響起,偌大的畫舫緩緩行駛起來。
碧波蕩漾,兩岸風景如畫。
此乃七月,尋常的桃花早已結出果子,果子都已經成熟,而宮中匠人技藝高超,岸邊竟栽種了許多桃花,此刻正開的妖嬈奪目,落英繽紛,花瓣落入水中,隨波蕩漾,別有一番風情。
桌案上擺著時令的瓜果,果香陣陣。
王後抬眸一一掃過在場所有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揚,如此多的貴女,總歸能為太子選出一個合適的太子妃來。
她淡淡笑道:“如此美景,若有琴聲相伴便更妙了,可有誰願撫琴一曲?”
在場的皆是名門閨秀,又有誰不會撫琴呢!
若是旁人開口,有如此機會,怕是早已跳出來爭相表現了。
可誰人不知,王後琴技超群,素有燕京第一的名頭,誰又敢在她麵前獻醜呢!
故而所有人麵麵相覷,竟無一人開口。
若彈的不好,豈非與名聲有礙,若彈的好,又置王後與何地?
如此真是進退兩難之地。
謝瑤華不著痕跡的看了謝琅華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冷笑,她端起桌上的茶,作勢要喝,豈料一個不小心,竟全數撒到了謝琅華的手臂上。
“啊!”那水雖不至於燙傷,可如此夏日,灑在肌膚上卻也生出灼熱的痛感,謝琅華驚呼出聲,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引了過去。
王後娘娘看著謝琅華淡淡一笑:“如此你便撫上一曲吧!”